复的失败,他连拿滴管的手都微微颤抖,每次开始许常都要捏紧手心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平复心情之后手才会稳。
他觉得很孤独,这种孤独是他觉得空茫,觉得悲伤,他那里都融不进去,许常觉得很无力。
他想找温郁金说说,打了电话过去,那头倒是很快接了。
“喂,郁金吗?”
“……怎么了?”
“你在干嘛呀?”许常捏着手机很用力地把压向自己的耳朵,他还在酝酿。
剖白自己的感受对许常总是很难。
“准备开会,怎么了?”
许常一窒,他连忙开口:“啊……那你赶紧去忙吧!我就是随便打打电话,你忙吧你忙吧,我挂了。”
温郁金那边也没再说什么,嗯了一句也挂了。他把手机放在桌上,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屏幕熄掉,才把视线移会手中的文件。
才看了两行,温郁金又去看桌上安静的手机。他不自觉地去许常想要和他说什么,他有点像去拿手机,最后只是抬手捏了捏鼻梁,低头仔细看文件。
许常拿着手机,不停地锁屏解锁,看着通话列表最顶上的郁金,他指尖移到上面,却又移开,最后把手机按熄,放进口袋,回了实验室。
今天温郁金依然回来很晚,许常在等他,等了很久,晚上八点的时候温郁金给许常打了电话,说今晚公司有事,会回来晚一些,让许常早点睡,睡前记得吃药。
许常他明明听到了电话那头的风声,却只拿着电话说「嗯我知道了」的时候,感觉自己反复仿佛回到以前,他恍恍惚惚,蜷缩在沙发上期待着毫无动静的大门传来那么一丝响动。
什么都在重复,什么都没变,糟糕的一直糟糕。
他不受控的回忆那天温郁金亲吻他的温度,抚摸他的力度,还有摸到他伤疤的眼神。
许常想我为什么要得病,为什么会让那天陷入那么尴尬的情景。
他想那一刻他伤害到了温郁金。
可他也不想的。
郁金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许常突然不想等他,他回了房间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感觉踏实一点。
很晚的时候,许常终于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他刚爬起来走出房间,温郁金的房门已经被带上了。
“郁金…………才回来吗?”
“……嗯。”隔着一扇门,温郁金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是最近很忙吗?”
“…………嗯,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许常站在原地,听着房间内细微响动声,等到双脚都发凉了,他才慢吞吞回了房间。
第二天许常果然没有看到温郁金。
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是如此,温郁金总是错开和许常见面,许常也不在给他发信息或者电话。
他们生活在一个屋子里,却连面也不见。
那天温郁金照常回来很晚,他放轻动作开了门换掉拖鞋,准备按亮客厅的灯,结果黑暗中突然有人开口。
“郁金是在躲我吗?”
温郁金这才发现,一片黑暗里许常坐在沙发上望向门这边。
他按开门的动作顿了下,才按下了开关。
客厅瞬间被光充满。
温郁金走过去,许常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很浓。
“为什么要抽烟?”
许常微微抬头看他。
“常常……………………”
“为什么要躲我?”
“…………”温郁金又想拿烟,他最近总是抽烟,香烟燃烧的气体划过气管的感觉总是会让他好受点。
“…………郁金想分开吗?”
“……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温郁金避开他的视线:“我咨询过律师,关于我婚前隐瞒自己病情的情况,你可以申请婚姻无效。”
“无效…………”许常轻轻吐出那两个字。
“那我婚前也隐瞒了,而且我还是婚前就确诊了,你也可以去申请婚姻无效。”
“婚姻无效。”许常又念一遍。
“为什么要这样说,郁金?”许常又问。
“是我伤害到你了吗?是那天我伤害到你了吗?”
温郁金说:“不,是我伤害到你了。”他走到许常面前蹲下,双手交叠地放在许常的手上,他与许常对视,许常眼泪的泪光闪到他眼里,是利器,刺得他要落泪。
温郁金反反复复地想,是不是当初没和许常在一起,许常就不会这么痛苦。以往许常对他投去的每一个眼神,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向他呼救,可他听不到。
他毫无察觉,许常就那样在痛苦中挣扎,溺毙。
温郁金想,我怎么会觉得我能救他,为他戴上沉重砝码,麻木地看着他的人不就是我吗。
我是加害者。
麻木的,冷漠的,残忍的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