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霖从噩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环视一周,看着窗外空旷的绿景,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揉着酸痛的后颈,昨晚的画面像是断片一样涌入脑海,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萧逸家,是他老程家位于桐梓林别墅区的大本营。
程都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在大约60平米的空白房间来回走动,难以置信这间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床的卧室真的是他睡了十几年的房间,如果不是墙上还有他小时候调皮画上去的铅笔小人,他根本认不出来。
卧室门关得紧紧的,把原先的机械锁换成了电子锁,不从外面输入密码根本不打开。程都霖试了好几遍,企图用武力开锁,结果发现是徒劳。
程都霖由衷佩服他妈,居然能做到这么绝,简直比坐牢都不如,坐牢都还有狱友,他现在这个处境,想画五子棋消磨时间都不行。
“妈!”
“老汉!”
“吴忆之!”
“程耙耳朵!”
没人应他,卧室里的墙壁都是采用的隔音材料,完全把程都霖划到一个单独的小世界,不给他任何联系外界的机会,只有角落的天花板上安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时刻监控着程都霖的一举一动。
程都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在卧室找遍了所有能跑出去的方法,就连学电视里做绳子从三楼滑下去都考虑了。奈何他睡的是榻榻米,就连床单都没有,直接开得中央空调。
卧室里面完全没有任何能利用的工具,不要命想直接跳楼,结果发现窗户从外面锁死,根本打不开,防弹玻璃也撞不坏。
程都霖彻底服气了,费尽全力瘫坐在地,喘着粗气,一会儿骂他妈是霸王执政,一会儿说他爸爸程承恩是成都最大的耙耳朵。
骂也骂够了,还是没人理会他。
程都霖慢慢爬回窗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现在很想萧逸,只要静下来脑海里全是萧逸的影子,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
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被他妈针对,程都霖知道他妈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只要她不想让你在成都待着,就真的能把你送走。
一直熬到饭点,卧室门才从外面打开,保姆小声地喊:“小少爷,吃饭了。”
程都霖逮住开门的瞬间冲出去,本以为是个好的逃跑机会,没想到才出去就被一直坚守在门外的保镖给捏住肩膀,稍稍一用力就疼得牙齿打架。
“小少爷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妈老汉儿呢?”程都霖跟在保姆后面,保镖就跟在他的身后,稍微有点小动作就被按住,根本不留情面。
保姆在他家也干了十多年,算是看着程都霖长大的,虽然吴忆之早上走之前特意吩咐了要专门把程都霖晾在一边,让他好好反省,还是没忍住搭了话:“老爷和太太去吴家商量事情去了。”
吴家,就是他妈非要让他娶的吴萱熙家里,两家因为姓氏相同,吴忆之打小就收了吴萱熙做干女儿。
说得好是认干爹干妈,不过是两家人为了生意上的合作,他这个干哥哥可从来没见过他妈嘴里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还温柔可人的干妹妹。
程都霖坐在饭桌上,冷笑一声,感情他妈是去给他打点见面的事情去了。
尽管程承恩和吴忆之都不在,午饭只有程都霖一个人,保姆也不敢怠慢,煮了满满一桌子,全是他喜欢吃的菜。
吴忆之考虑到程都霖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专门吩咐了,要让人把他围着吃饭,稍微表现得有一点异常就及时给他控制住,就算再次把他敲晕也没关系,不会怪罪任何人,反而还会奖励。但是只要程都霖有任何差池,或者是让他逮住机会溜走,留在家里守着他的保姆和保镖都没好日子过。
为了防止程都霖走歪门邪道想不开,谨慎的保姆将餐具换成了塑料的。
程都霖手里捏着幼儿使用的短筷,连土豆丝都夹不起来,嘴巴撇了撇,不快地说:“张嬢嬢,你是在逗我笑麽?”
保姆再怎么心疼程都霖,也得守住这份高新工作,叹了口气:“小少爷,我也不想啊,你早点向太太认错,太太那么心疼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不满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程都霖把筷子丢开,完全没胃口,站起身又往楼上走:“我妈心疼我?心疼我就不会棒打鸳鸯了!吃不下去了,你们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不然不要我这个儿子得了。”
程都霖的断食威胁不到任何人,保镖紧跟在他身后,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被送回卧室,再度从外面反锁上。
枯坐在床上,心灰意冷,他妈的面都见不着,连争论的机会都不给,家里的仆人也压根不听他的话,包括他老汉儿在内,都只听他妈妈那个母老虎的话。
程都霖其实心里明白,吴忆之是爱自己的,只是她的爱控制欲太强,非要让他按照她所设想最幸福的路来走,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也不允许他这个做儿子的反抗她。
天都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