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流血了,他才松了口气。
陈猛自己去了医院,晚上就没再回来。
何健维也不再绑着赖清宁,只是一直看着他,寸步不离。
他们两个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何健维觉得难得,赖清宁却全是厌恶。
何健维的手搭在赖清宁的腰上,随着赖清宁的呼吸而起伏,看似平静的两个人,其实谁也没有睡着。
半夜的时候,赖清宁偷偷起来,想要拿手机联系姜度,他太想他了,即使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可是手机刚刚拿到手里,就被夺走了。
何健维也没有睡着,他在注意着赖清宁的一举一动。
“干嘛呢?想给姜度打电话了?”
赖清宁瞪着他,说:“把手机还给我。”
“找他干嘛?让他来救你?你要是跟他要钱你打八个我都不拦着你,但是要是为了其他的,那我可就不同意了。”
何健维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然后在赖清宁的注视下把它扔进了旁边的鱼缸里。
“噗通”一声,赖清宁觉得自己的希望也随着手机沉到水底了。
他本能地伸手去捞,却被何健维扯着胳膊拽回来,挣扎间好像又扯裂了伤口,撕心裂肺地疼。
最后,赖清宁还是被何健维禁锢着躺回了床上。他开始剧烈地疯狂地想念姜度,想他的笑,他的味道,他的怀抱。
赖清宁又想到小时候,晚上不敢一个人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他妈就说,你心里念着最亲最想的人就不会害怕了。
那个时候,赖清宁最想的人是他的妈妈,于是他每次半夜去厕所都会在心里默默念着妈妈,妈妈,就好像一个咒语一样,念出来,就真的像有妈妈在陪着自己一样。
而现在,赖清宁正在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包围着,他的脑子里,心里,只有一个人。
他不停地在心里喊着,度哥,度哥。就好像姜度正在旁边陪着他,牵着他的手一样,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慢慢地,赖清宁就睡了过去。
姜度心里有点儿慌。刚刚得空给赖清宁打了个电话,却打不通,又打了好几个,还是打不通,这太不合常理了。
想想那天那个奇怪的电话,又翻了翻两个人的微信聊天记录,姜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打电话联系上赖远宁,才得知赖妈妈根本没有生病更没有住院,姜度呆愣了两秒然后突然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他来不及多想,把小宝留在姥姥家,订了最近的机票连夜就往回赶。
天刚亮,何健维就被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刺激醒了。
赖清宁还在自己怀里,何健维收了收手臂,怀里的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何健维“蹭”地坐起来,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
赖清宁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他身下浅色的床单被血染上了颜色,鲜红一片。
赖清宁就那么安静地躺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更衬得他脸色煞白。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何健维一动不动,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姜度扶着门框站在卧室门口,他先是搞不清楚状况,却在门口站定的一瞬间,有一种全身血ye倒流的感觉。
血腥味儿太明显,一定是有人受伤了。
躺在床上的人的身影太熟悉,姜度一看就知道是谁。
疯了一样地冲到床边,姜度一遍遍地喊着赖清宁的名字,却不敢伸手碰他。
血,好多的血,多到把清清最喜欢的浅黄色床单都染成了红色。
他到底是伤到了哪里才会流这么多血?
姜度心痛地看着赖清宁,用手不停地在他苍白冰冷的脸上摩挲,还好,还有呼吸,还有温度。
姜度拿出手机叫了120,他按键的手指在抖,他说话的声音在抖,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在抖。
这种心慌害怕的感觉,又让他想起了方与敏出车祸的那个晚上。
他不想再经历了,他不能失去清清。
赖清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终于可以和姜度还有小宝住到了一起,他们还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狗。小狗很可爱,它很喜欢赖清宁,总是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
赖清宁用手揉揉小狗的头,小狗刚开始很温顺,后来却突然转头一口咬在了赖清宁的手腕上。
好疼,赖清宁本能地把狗甩开,却因为用力被扯下了一块儿rou,血瞬间喷了出来。
他被吓坏了,想要叫姜度来帮自己,张开嘴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赖清宁又急又怕,快要哭出来。
姜度守在病床边,心疼地望着床上痛苦皱眉□□的赖清宁。
是疼吗?还是梦见了什么?怎么会如此不安?
“清清?清清?”姜度轻轻擦去赖清宁额头的汗,小声地唤着他,但是对方并没有反应。
来医院已经两天了,赖清宁就这样睡了醒,醒了又睡过去,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