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无间时,潘濯的心思他就没有猜到过。
在潘染的眼里,潘濯是可爱需要保护的弟弟,即便自己受些苦,也不会让弟弟饿肚子,就因为这样的想法,他才会被抛弃。
潘染的父母每年的钱很少,十两不到,只是堪堪维持家用罢了,一家人四张嘴,两只小的还在长身体,他们实在是养不起了,于是他们开始讨论把孩子卖给哪户人家能够让孩子不至于饿死,自己又能得钱。
“不如卖给邻村的张大爷家吧,他们家也有些小钱,说不定把孩子卖过去还可以等他死后得到遗产呢。”潘母这样说。
“不行,你想到的别人会想不到吗?不行,换一家。”潘父亲摇摇头,没有同意。
“那...我哥哥家,我哥不是娶了一位大小姐吗?让我哥代养也是可以的。”虽然这样可能没什么钱拿。
“哎呀,若真是这样,那还卖什么。”潘父也是舍不得的,可是再怎么下去,他们一家都会因为粮食的问题而饿肚子的。
他们始终拿不定主意,在他们继续交谈时,潘濯因为要上茅厕碰巧听到了,他有些难过父母要买了他们,可是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己会被卖给谁。
潘濯不想被卖到没钱的人家,他不想做活,也不想每天早起,于是他心里有了一个计划,如果他能够自己选择的话,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父母的这番话,潘濯没有告诉潘染,他静悄悄的回房后,看了一眼熟睡的潘染松了口气。
自那日起,潘濯每天都回去街上溜达,他在找着自己喜欢的人家,那样就可以说服父母把他们卖到那户人家了。
找了几天后,何府夫人成了他的第一个目标。
很多人都知道何府夫人生了个女人名唤何鲜,虽然名字取得不怎么好听,但何鲜本人还是很标致的,可是生个儿子是何夫人一直都想要的,于是她就把自己的女儿当儿子养,结果养出了个假小子,心里还不乐意。
直到她看到了街上可怜巴巴看着糖葫芦的潘濯,她一眼就喜欢上了,那根糖葫芦就是潘濯成功的证明。
于是潘濯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说何府的一系列好处,他渐渐的把父母说动了,于是把他们卖入何府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潘染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在得知自己被父母抛弃时他哭的很伤心,而弟弟似乎并不怎么难过,那时的潘染还是以为弟弟是被吓呆住了还在安慰着他。
直到入了何府他才知道,原来潘濯早有打算,潘濯一入何府就被何夫人当做宝贝似的抱走了,而潘染却只能做着最臭嘴脏的活。
他渐渐变得脏乱发臭,而潘濯却逐渐的健康白嫩起来,这是一种极为明显的反差,也是他们关系断绝的根本原因。
这一次潘染有幸过了初选,他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少,有随身的衣物,干粮还有一些路上的经费,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身破旧的衣裳。
“过来。”说话的是何鲜,她抱着一大摞的衣物站在门口。
“大小姐?”潘染有些不知所措,他忐忑的走到何鲜跟前。
“喏,这些给你。”说完,何鲜就直接走了,她脚步匆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抱着那一大摞衣物的潘染有些受宠若惊,他蹭蹭柔软的衣物,对着走远的何鲜大声说,“谢谢你,大小姐!”
远处的何鲜被吓得一踉跄,赶紧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这是潘染在何府感受到的第一份好意,他会牢牢记着的,别人对他的好他一直都会记在心里的。
有了何鲜的帮助,潘染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到达不了清凉峰了,而且在那堆衣物中还藏了一份银钱,这是何鲜自己存下来的一小部分,就算是帮潘染一个小忙吧。
去清凉峰的时间到了,潘染跟随着潘濯与何鲜二人一齐坐上了马车。
坐在豪华的马车里,潘染总是觉得不自在,他抱着怀里的行李把自己缩在角落里,这让何鲜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潘染的动作,而是因为潘濯的冷漠,在昨天何鲜特意去了解了潘染与潘濯两兄弟是做么回事,在一番打听后她才明白了。
正因为明白了才对这位干弟弟更加的厌恶,连自己的兄长都可以随意利用,甚至在对方因为自己而辛苦劳作时居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这样的人何鲜不敢苟同。
没错,潘染之所以会做着最下等待的工作,其中也有潘濯的推波助澜,如果潘濯不插一把手的话,现在的潘染会比其他人更加的悠闲,毕竟因为年纪问题,何府还是会比较关心的。
“潘染,坐上来。”何鲜拍拍自己对面的坐垫,示意潘染坐到坐垫上。
潘染惊讶的看着何鲜,再看了看潘濯才犹豫着坐了上去,坐在软软的坐垫上,他显得更小了。
三人一路无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到了清凉峰,清凉峰一到,潘濯首先就下去了,其次是何鲜最后才是潘染。
通过初选的人很多,足足有两百人,他们挤挤攘攘的站在山脚下,互相讨论着自己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