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及时扶住了墙才没有摔倒。不远处的墙上挂着一个钟,沈傲慢慢地走近辨认时间。果然,才不过凌晨2点。
昨晚他是想着,如果在半夜醒来就好了。那样他才能最完美地完成自己的计划。很是奇妙,没有定闹钟,再加上如此的劳累,他却真的顺从心意,在这个时间睁开了双眼。他忽然觉得很Jing神,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原本恹恹的人,没有预兆的生龙活虎起来。
沈傲再度回到床边,弯着酸胀的腰向下伸手,来回扫了几趟却没有摸到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弄脏了,都被丢进了衣服篮子里,他想。傅垣的Jing力真的有那么足,游刃有余地做好一件件事。他沉默着坐在床边,床垫边缘由于重量而下陷,幸好没发出什么声音。愣愣地发了一两秒的呆,他告诉自己,你是时候走了。
他原定的计划就是半夜离开。可是在昨天晚上,一直循规蹈矩行驶的火车突然脱了轨,奔向不知名的道路。但是毫无疑问的是,终点一直未变。
他终究是失败了。傅垣的那句“我永远不会爱上你”仍在耳边回响,像是耳鸣般固执地渗透进他的思维。明明知道答案是什么,自己却依旧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现在想来,真是太愚蠢了。
那个人从始至终爱的只有真正的沈傲。自己,不过是个披着假面的替代品罢了。
可是就算是现在,他马上要开始自己崭新的旅途,却仍然放不下傅垣。他多想再看他一眼、再触碰他温热的指尖、再与他的呼吸融合交缠。但是他已经没有资格了。因为今天,是第八天。他们仅有的联系在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个瞬间,分崩离析。
沈傲忽然翻身上了床,他的嘴唇紧抿,眼泪却不自觉地滑落,晕进素色的床单里。
……就让他最后再自私一回吧。这次,真的是最后了。
他轻手轻脚地挪到了傅垣身边,借着窗帘缝隙中露出的一点点光亮,寻找傅垣的唇。他逐渐靠近身下的人,终于再一次,他们的呼吸相互缠绕。两人的唇悄悄贴上,傅垣的温暖且平静,可沈傲的却冰冷而颤抖。害怕惊醒对方,他连忙触电一般弹开自己,脖颈僵硬着久久没有动作。没有异样,他心底松了一口气,手臂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接着复又小心翼翼地下床,这次走向了房门。
门把被拧开,上天仿佛在眷顾他,没有漏出丝毫声响。在漆得惨白的房门被关上的最后一刻,沈傲深深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似乎要将这个黑夜,将这个人的身形一丝不漏地刻在脑海里。从此岁月变迁,再无啄蚀。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整理行李。工作早就辞掉了,该安排的都安排过了,与外界的交往也被他逐渐细密地斩断,现在他要做的只是离开。他的包里没有放很多东西,只随便塞了几套衣服,还有一些会用到的必需品。□□、身份证这些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身边,如此,应该差不多了。他把包拎在手里,最后环视了房间一圈,然后走了出去。
客厅里比房间明亮的多。沈傲把行李袋放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折转回来,在茶几上找了一张纸、一支笔。在走之前,还是想给傅垣留下一些讯息。他发誓,这是他一生中最认真的一次写字。写什么呢?他捏着笔笑了,泪水顺着笑容的痕迹填满了小小的梨涡。
他一笔一划地写道:
「傅垣,我走了,谢谢你给我的七天。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去温阙家吧,这算是我的最后一个请求。」
他放下笔,举起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笔迹。意料之外的丑,还有泪水滴在上面,太难看了。可是,也不想再做些什么了,就到这里为止吧。他把笔压在纸上,确保它不会被吹走,这才走向门口。
沈傲穿好鞋子,不自觉地开始晃神,世界摇摇晃晃的,好像天花板也是摇摇欲坠。手指拉着鞋带的力道下意识地加大,狠狠勒进皮rou里。他丢了魂魄一般拎起行李袋,却发现自己再也提不动脚。从心脏里长出了诡异的植物,一直从脚底延伸出去,深深扎根在他踩踏着那块狭小的空间。一旦拔动,就是血rou模糊。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黑暗,一如当初对傅垣执着的追求。
他关上大门的那一刻,存在于血ye中的突兀的窒息感忽然全部消失了,他简直是脚步轻快地迈向自由。可是为什么,眼泪又下来了呢。他再也不想管这些繁琐的东西了,就这样任它流淌。沈傲恨透了这样软弱的自己,可是又无法改变。要是能够改写,一切早就不一样了吧。
沈傲头也不回地走到小区门口。深更半夜,大街上人影疏疏,出租车更是难找。好不容易伸手拦住了一辆,正好是空车。沈傲坐进车里,把行李袋随意一扔,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出租车司机是个年逾不惑的男人,打了个哈欠,从后视镜里看着沈傲:“去哪里?”
沈傲轻声道:“去海边。”
“海边?”出租车司机的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吓得停住,他转头严肃地看着沈傲:“深更半夜的,去那里干什么?不会是想不开吧?”
沈傲挥挥手:“您放心吧,不是。出发吧。”
“真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