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动身了;浑不然没有发觉阿尼奥脸上的神情有多难看。
玛斯特在旁看着发展,这几天他就看出来了,主人的新情人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连那个奴隶主也提都没提,竟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更不要说借着主人的势力趁机报复了。要说这样的情况就是够头疼的了,玛斯特想着向主人那里望了望。这时阿瑞斯已经穿好了牛皮绑脚鞋,而阿尼奥站在旁边,偏偏湛蓝的眼睛中含着水雾,还是善解人意地为他整理着上路的包裹。
唉,玛斯特摇了摇头,更头疼是,阿尼奥主人发自真心的爱,竟让他连一句拒绝也说不出来。但凡主人能用他花去的金钱要挟,或者用他高贵的身份和完备的武装做持,以阿瑞斯的主人自居,那这位情人的归属不就手到擒来了么?
但是玛斯特不管再怎么替主人哀叹,阿瑞斯还是做好了准备,大摇大摆地就要上路。他被簇拥着走出了大门,最后还知道回头道个别。
阿尼奥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就不能再住一阵吗,我的朋友?我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跟你说,好多的事没有与你一起做呐。如果你真的去意坚决的话,那我恳求你,至少让我知道你要前往何处吧。就算不能留住你自由的灵魂,我却能和你一同上路。”
阿瑞斯这半辈子下来,都没有几个人肯为他哭,见到这一幕也被感动了,“谢谢你,阿尼奥。”他激动地说了这一句,后面却不知道接什么来表达真挚的情感,于是顺嘴诚恳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我会记得还你的钱的。”
阿尼奥听了都要心碎了,“我不是为这个呀,朋友。”他说着情难自已地捂住了脸,这三天自己明里暗里的暗示着表白,却没能在心上人那里得到一丁点回馈。他本是以为阿瑞斯拒绝了他,却没曾想竟然是连心意都没能够传达。
玛斯特看着阿尼奥主人濒临痛哭地样子,实在按捺不住了,“容我一问吧,尊贵的客人。”他来到阿瑞斯的面前,却不敢当众叫出阿瑞斯自称的那个渎神的名字,“容我一问,您是要到那里去呀?按照您的计划,您包裹中的金钱可撑不到抵达光明神的庙宇。”
阿瑞斯也知道,“我要先去做雇佣兵,替人打仗赚钱。攒够了再去德尔菲。”
玛斯特点了点头,又回头对阿尼奥做了个息声的口型,才跟阿瑞斯说道:“客人,您的计划很周祥。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附近并没有在征兵打仗。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都由和平在执掌。”
阿瑞斯挠了挠头,“那怎么可能?前段时间底比斯还在打,雅典也要打什么镇压。”他自己说着,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两个地方比德尔菲本身还远,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
玛斯特暗中笑了下,就知道凭这位的性格,行程也一定是漏洞百出。
阿瑞斯这几天一直是这样打算的,一下告诉他错了,也是犯了难,“要不就给人干活吧,我……唉!”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按着赫尔墨斯临走的建议来,虽然干农活他是打心底里不愿意。
玛斯特就是要他说这一句,“噢,这倒是个好办法。而且附近就有人在招,还是相当中肯的价钱。不如由我的弟弟带您去看看吧!”他说完不等阿瑞斯表态,就拍了拍身旁的男孩,让他领着去。阿瑞斯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没什么主见,想都不想地就跟着走了。
阿尼奥在门前呆呆地望着阿瑞斯离去的身影,张了张嘴,最终抿起了嘴唇悲痛地捂住了胸口,“他走了……玛斯特。我要怎么办?我活不下去了。”
玛斯特呵呵大笑起来,“我的主人,他哪里也去不了了!您回去洗一把脸,休息一会儿,我再带您到您的农场里看他。不过,您得答应我,不能让他知道那是您的财产,也不要再对他有任何的资助。只要您按照我的话做,我保证您能得到您想要的。”
阿尼奥听到了仆人的话,眨了眨蓝眼,就着眼中的苦泪欢喜地笑了。
玛斯特在府里等着,过了小半天,他的弟弟就笑呵呵地跑到了他身边,掏出了一袋子金晃晃的猫头鹰金币给他看。玛斯特马上认出来,这正是阿尼奥主人塞进阿瑞斯包袱里的那一袋。
“干的好!”他拍了拍弟弟的头,又问道:“给他安排的什么工作,又带他去的哪?”
男孩努了努嘴,“就是最东边的农场,离咱们这里最远的那个。在那附近主人不是有一个别院么?到时候让主人住那里,天天去看他,再说是每天在城里来回赶路,我看那个傻乎乎的家伙还能不动心?”
他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啊,渴死我了。工作的什么,现在能有什么工作?五月份就是歇着,他也歇着呗!”
玛斯特也跟着笑了一会儿,觉得弟弟的主意挺好,但是照那位的性格,干歇着的话总会歇出点事来,必须要给他找点事干才好。
五月份的地中海,对农民来说,已经是播种过了鹰嘴豆,橄榄树完成了嫁接,正值无所事事的时候。化身为农夫的阿瑞斯此时就坐在一个破旧—破旧的小屋里,对着一盒子小陶碗摆弄来摆弄去。
他在泥胎上最后画了一撇,撂下了笔,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