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为什么,他又不会反抗。
他只是觉得有一些可笑,他来的时候,被人当成野狗一样拎着扔到白潇楠面前,现在,他们又像是对待什么一不小心就会咬人的野生动物一样把他带到白潇楠面前去。
阿芜心里很忐忑,但又有种事已至此的坦然。
最差不过他把命赔给张承衍,他并不怕死,一开始不怕,现在也不怕。
他怕的只有一件事。
从车上下来,他们摘掉他的眼罩,阿芜眨着眼睛看到了周围有很多人,整个会堂布置的很肃穆,黑白相间的,这是灵堂。
他被人拽着穿过人群,拽他的人用力一推,在他后膝窝上一踹,他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正要挣扎着站起来,听到前方传来了白潇楠的声音:“你跪在那儿,别动。”
阿芜听了,重新跪好,他只跪那一个人,其余在场的人都无所谓,他不在乎他们会怎么想他,只要这一个人还要他,就够了。
不,只要这个人还好好的活着,就够了。
“你还要我再说什么吗?”白潇楠的声音很平稳,但止不住透着一种哀戚,阿芜的眼神颤抖的和他对上了目光,白潇楠一身黑衣,站在最中间的主位上,他的手扶着椅子的把手,看得出来身体还有些虚弱,脸色被这一身黑衣衬托的更加苍白,他的眼神中不只是愤怒,最让阿芜难以承受的是他的失望和难过。
阿芜轻轻的摇了摇头,“是我做的,我没有什么好解释。”
白潇楠冷冷的点了点头,声音也冷漠的说道:“既然你承认了,那我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等等。”阿芜忽然叫住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一分一秒,如果白潇楠要让他一命换一命,他无话可说,他只是有一点点舍不得。
白潇楠挑眉看着他,阿芜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突然感到嗓子有些沙哑:“如果你要杀我的话,我想把话说清楚。我并不怕死,我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好了有这一天,可如果一命换一命,张承衍这条命,是他赔给我的,他杀了疤哥,我替疤哥索命,我不欠他什么。如果杀了我可以让你有个交待,我无话可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我的命,你就拿去,我不怪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白潇楠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像是被气急了,仰天大笑了两声,骤然停住,抬手对着他一指:“你不后悔,可他妈的我后悔了!我后悔用我兄弟这条命,换来你这么个养不熟的玩意儿!你不欠他的,你特么的说对了,这是我欠他的,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你这头白眼狼找来!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还用不着让一个叛徒替我有个交待。我兄弟的命是为我没的,今天,你只要把欠我的还回来就够了。”
阿芜惊悚的抬起头,眦目欲裂的看着他,眼睛瞬间就红了,“我……我欠你的?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啊。”
白潇楠给了旁边两人使了个眼神,那两人会意,过去按住了阿芜,白潇楠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缓缓走了过去,刀子还没碰到阿芜,阿芜就惨叫了出来:“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就杀,不要让他们动手!主人,主人你……”
“别他们的再叫我主人。”白潇楠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阿芜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嘴里一阵腥甜,可他根本顾不得疼,第一次拼命的挣扎了起来,惊慌的叫道:“别碰我!你们……”
他看向白潇楠,眼中充满了泪水:“为什么……你知道我不会反抗的,为什么?”
白潇楠拿匕首拍了拍他的脸,冰冷的目光彷佛一把刀,直接□□了阿芜心里,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阿芜惊恐不已,“你错了,你不是一无所有,我也是你的全部。”
白潇楠冷笑了一声,“当着我兄弟的面,我跟你,今天两清了。”
他手里的刀高高举起,阿芜发出一声源自五脏六腑深处的叫喊:“不要!”
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白潇楠手里的刀割他的rou有多疼,或者说他当时太疼了,已经根本分不清哪种疼痛更厉害一些。究竟是那把刀从他大腿上把刻着白字的那块皮割掉更疼,还是他没有死却即将被抛弃更疼。
那两个保镖几乎按不住他,白潇楠的动作很快,手起刀落,似乎一点都没有犹豫,他将手里血淋淋的那块皮握在手里,站起身,看着瘫倒在地上,浑身被血和汗水浸泡了一遍的阿芜,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厌恶。
白潇楠把那块刻着他名字的皮rou扔进了灵前的火盆里,轻声说道:“你当初劝我不该这样做,我没有听你的,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割掉了他一块皮,也是……”
白潇楠顿了一顿,像是自嘲般笑了一下,轻轻说道:“……也是割掉了我心头的一块软rou。你放心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轻信任何人了。”
说完,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棺材,叹了一口气,“你走吧,你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信了。”
白潇楠看着那具棺材,久久没有说话,大堂里四下寂静,只有阿芜的低喘声不时传来,李晟文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