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狠狠唾了一口上去。他们不敢久留,很快消失在雨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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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绕了一大圈,从镇子旁边经过。少年和男孩在树丛间看到成百上千的残垣断壁浓烟滚滚,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多好多房子!”男孩手舞足蹈,“石头房子!…城…城市?”
“不是城市,这只是个镇子。”青年悄声纠正他,“咱们现在要去的才是城市。”
“城市…有饼干?”少年念念不忘,摸摸怀里揣着的一小包碎屑。
“城市里人多,食物多,野兽不敢去。”青年解释,“一个人在雨林里,会被吃掉的。离人多的地方近些,安全。”
“饼干!饼干!”两个小家伙还是只懂得这个,跟在青年后面欢叫着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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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藏在土路边的丛林里前进。当他们亲眼目睹一群拖家带口的难民被埋伏在路边的武装组织突袭,肝脑涂地时,连忙躲得离大路更远了些,甚至一路绕到山坡上。
当他们转到山丘的另一面时,一片无边无际的凌乱在脚下延展开来。少年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只蚂蚁,正趴在墙上俯瞰村里分发完援助物资,留下满地皱褶堆积的包装袋。袋子有些地方被点着了,好几缕烟柱在空中扭曲。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嗡嗡声,整个城市似乎在蠕动,在呻yin。
他极目远眺,似乎看到天边镶着一条闪亮的细线,旁边密密麻麻铺陈着一大片细小的鱼鳞,仿佛一条被剁掉头的怪鱼。
他此时还不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隔离墙,以及聚集在墙下的难民营。
三个年轻人被面前这壮观又诡异的一幕震撼得呆若木鸡。许久,青年才回过神来,领着两个小兄弟向山下走去。
注:参考了等媒体关于非洲白化病人处境的报道。
42.疯城
“野兽…不敢去?”小男孩记起青年的断言,难以置信地仰头求证。
三人从逐渐稀疏的树林里钻出来,躲在灌木丛后悄悄接近城市边缘,那些比起房屋更像草棚的居所。
大群苍蝇盘旋的嗡嗡声,什么动物的低吼和喘息声。他们轻手轻脚拐过一道土墙,探头看进去。
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几只野狗正在撕扯一条人腿。一群秃鹫把头凑到一起,埋进一个小孩的腹腔。
青年把脸又遮了个严实,不过他的面色可能也很难再惨白些了。
忽然,马达规律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等了好久,烟尘滚滚的视野中才出现一辆卡车。野狗不情愿地让出路来,秃鹫也象征性扑腾几下,嘴里却不肯放松,拖出长长一段肠子滚在地上。
卡车经过土墙,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又倒着轮转了半圈横过来。车上下来两个脸上蒙着布的男人,把卡车后面的车斗打开,搭出一块木板。他们爬到车上,开始手脚并用把一截截原木一样的东西滚进路边的坑里。有些货物在翻滚中破碎开来,ye体倾泻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黏糊糊地爬了过来。
三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意识到他们在看什么。
那是人。死掉的人。满满一卡车死掉的人。
三人大气不敢出,等到卡车上的两人终于卸货完毕,拿出一桶味道刺鼻的ye体撒了下去,上车离开。没多久,坑里腾起了低矮的火焰。之前肆无忌惮的野狗刚兴冲冲地下去捡拾新鲜食物就嗷嗷叫着冲了出来,毛被燎得冒烟。它们不满地嗥叫了几声,又回头找刚才吃了一半的那条腿去了。
三人面面相歔,终于站起身挪到坑边往下看。
少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更别提还是死人。那些层层叠叠交织摞列的躯体和四肢,在火焰中逐渐崩溃变黑,尸臭和烤焦的rou味混合在一起钻入鼻腔,少年捂着嘴想呕吐,肚子却又轰隆隆叫了起来。
忽然,小男孩倒吸一口冷气,拉了拉两人的衣襟,抖着手指向下面还没有着火的地方。
一具满身血迹的尸体忽然动了下,紧接着是旁边一条扭曲的胳膊,一个被斩断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尸山底部。青年撒腿就跑,闪电般躲回土墙后面。小男孩却蹦跳到坑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少年不知所措地站在路旁,心里渴求跟着青年藏起来,又觉得应该下去保护自己的新弟弟——无论他这突然抽风是要干嘛。天人交战中,小男孩已经爬上了尸堆,握住一只挥动的小手,用力往外拉。
他拖出来了…一团长着手脚的破布。少年惊骇地看着那团布扭曲了半天,露出一张浅棕色的圆脸,上面嵌着一双惊魂未定的黑眼睛。
小男孩拖着那团破布飞奔起来,火舌追着他们脚跟舔舐。他们很快来到坑边,少年趴在地上伸手下去拉。
小男孩稍微借力就蹬着坑边的土壁爬了上来,灵活得像只猴子。刚救下来的那个孩子就没这么敏捷了,而且沉得难以置信,少年伸长手臂用力往上拽也无济于事。
忽然,少年的腰被一双骨瘦如柴的胳膊搂住了。青年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