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不已,当真想把这个妖孽摁在床上连续七天七夜不给他觉睡。
两个人侬侬地话别一会儿,季三昧就带着丁妙觉走了。
季六尘这才从面红耳赤中缓过劲儿来,一边把塞进嘴里的菜往下咽一边问:“丁小姐干嘛要谢谢兄长?”
“她是该道谢。”沈伐石说,“季三昧是想保护她。如果她现在去探访周伊人,跟她有任何接触,都会被那些修士记在心里。他们会怀疑周伊人对她说了什么。一旦她被那位楚长老惦记上,认定她是周伊人的同伙,她就彻底完了。”
沈伐石说:“……她是凡人,可以死在任何一个妖修手上,你明白吗?”
季六尘一怔,继而一股寒意,沿着他的脊椎蜂拥而上。
他简直是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
沈伐石言简意赅道:“天道变了。”
说着,沈伐石顺手去摸了摸别在自己腰间的金玉烟枪,这一摸之下,他神色大骇,霍然起身,拔足就去追季三昧。
他腰间别着的金玉烟枪,不知何时竟然没了踪影。
……原本挂着金玉烟枪的地方现在挂着一张小纸条:“沈兄,亲亲。”
沈伐石:“……”
被他这隔空的一口亲下去,沈伐石的尾巴骨都麻了。
所以这家伙刚才趁机贴上自己的身说了那通甜言蜜语,是为了……
沈伐石的腮帮子咬得格格响,把碗筷一推,撒腿就准备去追季三昧,可就在跨出“一川风”的一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怪力就将沈伐石整个人锁死。
这种力量在沈伐石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可他硬是忍住了反击的冲动,被那股力量挟裹着卷走了。
……沈伐石有点郁闷地闭上眼睛。
……从现在这一瞬开始,他就是季三昧了。
躲在街角悄悄擦火点烟的季三昧突然觉得后颈一寒,他四处转头,发现沈伐石没有追出来,才安下了心来。
被安排替季三昧放风的丁妙觉回过头来,看着他拆开自己的袖口缝线,从里面掏出五根烟草、珍惜地点燃的样子,颇为纳罕:“为什么要这样?”
季三昧先就着烟草燃起的一缕青烟吸了一口,义正辞严道:“我再不抽我的脑子就不好使了。”
……但是那一脸享受的模样显然把他出卖得很彻底。
眼见着他把烟管送进嘴里,丁妙觉失笑:“你快点儿。万一一会儿被那些跟着你们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季三昧刚想说盯着他们的人只会关注“季三昧”有没有落单,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尾随“沈伐石”,就生生地呛了一口烟出来,鼻子和嘴一起咳着烟,场景殊为诡异。
丁妙觉诧异:“你怎么了?”
季三昧弯着腰,神情甚是诡异,他托起烟枪,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喉咙里还时不时呛出两声未尽的轻咳。
半晌后,他又小心地把烟管衔进了嘴里。
在柔软的唇碰触到玉烟嘴的一刹那,他的大腿立刻古怪地朝里一别。
季三昧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才忍住没在丁妙觉面前大笑出声。
他把烟枪收了起来,谨慎地用怀中的绸布把枪头扎起来,揣回怀里,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让丁妙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若是让沈兄亲口来做就真真是再妙不过了。”
丁妙觉:“……???”
“亲口来做”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心思多想季三昧的事情,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想她时,心就够满了,别人的事情,她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季三昧当夜并没有等回他的沈兄,只等回了季六尘的口信,说沈伐石独身一人出了饭庄门后便一去不返。
得知此情,季三昧毫无犹豫地抓来季六尘,再度施行了换魂术法。
——“沈伐石”若是得知“季三昧”被擒,按照他的性格必然是弃周伊人于不顾,去寻“季三昧”,而季三昧本人就是个软脚鸡,追不出二里地去,所以让六尘代替他去象征性地追一追,既给绑人的何自足面子,也好不让向小园起疑心。
这也是季三昧留下卫源看家的用意。
一来,六尘乖巧,没有卫源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屁事儿,说换就给换,二来,他家六尘的脸长得好。
于是,重新披上季六尘画皮的季三昧,一边放肆地使用着蠢弟弟的身体吞云吐雾,一边陪丁妙觉在云羊城内等待着周伊人三日后的当众处刑。
他相信他家沈兄,因此即使沈伐石三日来毫无音讯,他仍是该吃吃,该喝喝,相当惬意。
很快,行刑的日子来了。
执刑地点在云羊近郊的白芷山脚下,层峦点翠的青山像是一只倒伏的怪兽,在一群青衫白裰的修士后面沉默着。
周伊人被架上台来时,形容倒是干净,身上并无半分伤痕,一身素衣衬得她身段愈发出挑,但四周围观的民众却因为这样的干净而愤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