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正经来学他又不肯,不过他确实很有天赋。”
“他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看起来很乖,不怎么说话,胆子特别小,多看他一眼他都要哆嗦,但是听课听得格外认真。”
“您见过他父母吗?就是让他来上课什么的。”
“没有,他听了两年我就没再见到他了,谁知他几年后居然还记得我,我看着他都快认不出了,当时那个又瘦又小的男孩长得这么大。”
“他大学一直在这里打工吗?”
“对,寒暑假都来,毕业之前还来我这里实习,那幅白凤图就是他的毕业作品。”
“他是学什么的啊?”
“他就是学这个的,古画修复”
古画修复,沈叔北慢慢咀嚼这四个字,这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领域,也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任遥远。虽然任遥远身上并没有很多商人的气质,但是听一些只言片语,他一直以为任遥远是搞投资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冷门的行业。
可是任遥远从来没有提过他的专业,也好像并没有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啊?
“他大学毕业以后就没有来了吗?”
“唉,是啊,好像是他家里人不太同意他从事这个工作。其实是这样的,工作枯燥也没什么前景,这个行业年轻人越来越少,可惜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沈叔北默然,就任遥远那群根本称不上是家里人的亲戚,有什么脸对他指手画脚。
等所有手续办好,所有细节都敲定,已经是傍晚了。
“地址是哪儿?”
沈叔北被这么一问又愣了,按理说是应该填死娘炮家的地址,可是这幅画是任遥远亲自画的,而且还是他的毕业作品,不管怎么样都是意义重大,怎么能给别人呢,沈叔北还是写了自己的地址。
“啊,对了,任遥远是什么时候联系您的呢?”
馆长说了一个日期。
是在任遥远住院后的一周。那时的任遥远其实状态不是很好,有时候吃东西都会呕吐,没有想到那么早他就为自己做好了打算。沈叔北觉得心里一热,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医院看着任遥远。
他要给任遥远说谢谢,谢谢他愿意给自己这么重要的作品,然后要多说几遍“你很优秀”。
沈叔北觉得步子都飘了起来,好不容易赶到医院,却感到如一盆冷水一样从头灌到脚。
今天早上还躺在床上的人,此时就不见了踪影。医生说,有亲属来办理了退院。
沈叔北觉得自己真的没说错什么啊,他真的想夸任遥远,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好,这人怎么还不让人夸了呢。沈叔北突然特别委屈,自己掏空心思的把人从沪城带到这来,又鞍前马后的照顾了一个多月,怎么说不见人就不见了呢?
傍晚的风还带着白日的温热,吹得人昏昏欲睡,沈叔北蹲在医院门口,不知道该去哪里。手上拿着任遥远留给自己的纸条,纸上是熟悉的字迹,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靠这个和任遥远交流,问他想吃什么,想干什么,困不困,累不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的笑话好不好笑,刚才的苹果甜不甜。这种熟悉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其实任遥远只是把这些当做工作吧,今天任务完成了,他也该走了,只有自己没有意识到。
突然觉得凉飕飕的,沈叔北拢了拢手臂,他知道自己可以给苏筱打电话,但是不想打,不是害怕苏筱又说些刻薄话,他只是不知道该问什么,问他为什么走吗?不为什么,工作已经结束了。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吗?没有不告而别,留了一张纸条。问他喜不喜欢自己吗?
沈叔北捂住脸。
他喜欢啊,他喜欢任遥远啊。
手上攥着的纸很快就被晕开了颜色,纸上的字也模糊了,只有谢谢两个字还看得清楚,也不知是谢谢这个人的照顾,还是谢谢这个人的喜欢,还是只是最客气的临别时的谢谢。
第14章 一场大戏
很优秀吗?任遥远怔怔地望着窗外
“……遥远?”
“恩”回过神来
“你还好吧,不用强撑的。”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
苏筱已经联系自己一周,希望能转到熟悉的地方治疗,他拒绝了,只说这边工作还没有结束。确实还没有结束,虽然早早的联系了馆长,但是自己一直在住院。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这么细致的照顾了。任遥远不否认沈叔北对自己很好,也许他很喜欢自己,不过他不想知道这些,只是沈叔北说“你很优秀。”
很优秀吗?任遥远觉得仅是想想这个问题,就头疼欲裂。大概从来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很优秀吧,即使是苏筱也只是因为看不过自己一直颓废下去。他真的很吃惊,沈叔北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不知道那幅画可不可以提高自己的优秀程度,那大概是唯一还算是拿得出手的自己的东西了,如今也算是物尽其用,算是谢谢他对自己的照顾吧。
任遥远没有再回内地,而是去了港城,又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