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皮带,重复道。
方靖伏在他的身上,放松了肢体,让自己显得格外顺从。他慢慢合上眼,有些无奈地说:“那你弄疼我吧。”
顾卓然没有弄疼他。
起初他确实是粗暴的,他用手指用力地揉捏方靖的腰肢和下身,他扼住对方的喉咙亲吻他,仿佛要把人活生生得吻到窒息死亡,然而方靖的迎合与顺从似乎可以软化他,方老师张开双腿坐在他身上,俯身含住他那性器的时候,男人身上的戾气似乎消失不见了,那双粗糙僵硬的手掌抚落到身上,变得柔软缠绵,轻轻地抚过对方的每一寸皮肤,温柔地抚慰他的下体,进入他身后张合的xue口。
性器进入身体的时候自然是痛苦的,然而方老师没觉得有多疼,他轻声问道:“卓然,你还难受吗?”
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凝视着他,暗沉沉的,溢满了情欲的色泽,眼睛的主人则是低头吻住他的嘴唇,舔舐了两下后轻声道:“你是味良药。”
方靖的喉咙一下子梗住了,他心里一酸:“对不起。”
顾卓然又吻了他,显然是不爱听到这句话。这场情事不如以往,男人不曾用戏谑的语气羞辱他的老师,整个过程中都很安静,只是偶尔埋在对方的颈窝处喘息。深深浅浅的进出让方靖发出小声的呜咽,但他却感到了一丝难言的喜悦——至少这时候他们的关系不像数月之前,不仅仅只是欲望的宣泄,还充斥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默契和依恋。
完事后他们随意在浴室里清洗了一下身体,两人都没说什么,方靖试探地跟在顾卓然身后进了他的卧室,后者也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
黑色的床单,极简的装修风格,让方老师刚热起来的心下意识的发冷,顾卓然一言不发地揽着他躺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
“你还生我的气吗?”方靖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顾卓然摇了摇头。
“我不信任你。”对方的否认并没有减轻他的自责,“我猜忌你,怀疑你,因为别人的一句话选择了欺骗你。”
“不是你的错,方老师。”顾卓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仿佛来自一个身负沉疴的病人,“是我不信任你。”
方靖的心一颤,他思量了片刻,终于没有忍耐住:“青青给我看了她写给斯科特医生的邮件。”
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方靖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终于问道:“斯科特医生的回信,我可以看吗?”
说着他转过头去看顾卓然,对方的脸苍白得吓人,仿佛在承受一场残酷的拷问。
男人的额头上泛着涔涔地冷汗,伤痕累累的手又一次握紧了,看得方靖一阵心痛,他终究不忍逼问,开口道:“也不着急……”
“看吧。”顾卓然沉着声音打断了他。
“看吧,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搬家的打算。”他又重复了一遍,“看完了,如果你还愿意来,就到这里找我。”
12.
方靖站在Jing致的玻璃橱窗前,盯着里面那些银白色的圆环发呆。
这是他和顾卓然坦白后的第二个周末,他收拾好东西,收拾好自己,准备再次拜访对方的公寓,只是在那之前他想准备一样东西——一对戒指。
这个礼拜他过得很糟糕,工作之外的每时每刻他几乎都在思考,到底怎样才能让顾卓然安心,怎样才能让他信任自己,怎样才能让他心无顾忌地待在自己身边,思来想去他最终只想出了一个最俗气最普通的办法,也就是用一枚戒指锁住他。
方老师一边谴责毫无创意的自己,一边想着给那修长粗糙的手指戴上戒指,耳根发红。
他挑选的是一枚莫比乌斯环,设计简洁大方,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他用手指估量着它的尺寸,轻车熟路地找出那枚最适合那男人的戒指。
售货员小姐笑着说:“你一定很爱你女朋友。”
方靖也笑了,笑得有点羞涩:“是男朋友。”
那姑娘显然吃了一惊,却也没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包好递给他,方靖道了声谢接到手中,紧接着快步往门外走,踏出大门的前一刻他又一次感到自己的胃部隐隐作痛——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生活作息实在不规律,又不注意饮食健康,他的身体开始报复他,时常传来难以忍受的胃疼。
这个星期他不分日夜地看完了斯科特医生的所有回信,每一封每一个字他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医生详细地分析了顾卓然心理疾病的成因,症状和纾解方式,出乎意料,他并没有觉得很惊讶。
从顾卓然青年时期的奇怪表现开始,到那本《俄狄浦斯王》,再到李老太太描述的顾家曾经的生活情况,所有的点最终连成一条线,正如那本被顾卓然藏在钢琴凳夹层中的Jing装书,这是个命运弄人的故事,他拼命地躲避挣扎,却无法摆脱自己心头的Yin影。
顾卓然出生在一个不正常的家庭。
起初李秋萍和顾博宇的婚姻是美满的,他们之间有过一段令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