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下来。
“不是女朋友!你瞎想什么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热,但把赵旭跟“女朋友”这词联系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冯浣彤指着李旻曦变得红彤彤的耳朵,直嚷:“骗谁呢?你从小心虚就会耳朵红!”
“真不是!”李旻曦真急了,捂住自己的耳朵,“是我哥!”
“还说不是!”冯浣彤还想继续争辩,听到后面那句话懵了,“什么?你哥?什么哥?”
李旻曦瞪圆了眼,难得对着冯浣彤露出气哼哼的模样。冯浣彤觉得这样的弟弟实在太少见了,忍不住伸手逗了逗。
“哎别闹了,真的是我哥。”李旻曦扭开脑袋,斟酌词语言简意赅地解释,“亲的双胞胎哥哥。”
冯浣彤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捧住李旻曦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
“你亲哥?”她还是有点半信半疑。无端端突然多了个亲哥出来,还以为是演电视剧呢?
李旻曦叹气:“真的是我亲哥,到时候你看到他的样子就明白了。”他比划了下自己的五官道:“长得跟我差不多……嗯,我应该帅一点。”
“啧,臭美。”冯浣彤知晓李旻曦的状况,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什么时候带他来见我啊?我都弄得我心痒痒的。”
李旻曦没有立刻回话,状似不经意地把目光移去地面的光斑上。
“他最近也有事忙,过段日子吧。”说罢,他又去拿酒杯,一口气灌完余下的酒。
酒Jing度很低,他却觉得喉咙灼烧得发疼。
冯浣彤颇有些惋惜:“你们还真忙啊……那好吧,到时候记得提前跟我说,我亲自给你们煮大餐。”
李旻曦笑笑,心不在焉地转动手中的玻璃杯。
傍晚,李旻曦回到了久未居人的住宅。自从养父母去世后,他便从这里搬了出去,除了每年祭日会回来打扫一下卫生,就从未在此长居过。
这里有过他曾经大大小小的悲乐,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李旻曦关上了门,走去阳台拉开窗帘推开落地窗,令人窒息的霉气总算散了点。他把家具上的塑料套逐一地拿开,去阳台抖了抖尘,再把塑料套铺回上去。
霞光穿过不大的阳台洒在静谧的地板上,李旻曦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好像延伸到自己看不见的尽头。他在客厅里站了会儿,大梦初醒般想起来自己来做什么。
李旻曦穿过走廊,掌心贴在卧室门上。良久,他才扭开了门把,踏进冰冷宽敞的卧室。一张双人床,一张不大的书桌,以及摆满杂七杂八书籍的架子,还是原来的模样。
握住门把的手指紧了紧,复又松开。人终究不在了,再多的也不过是徒劳的念想。他吸了口气,熟悉地走近书桌,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巧的钥匙解开左下角的抽屉。这把钥匙还是当年周慧敏千叮万嘱交到他手上。
抽屉里有一个黑色毛绒盒子,李旻曦把它握在掌心中细细摩挲,感受柔软的毛绒滑过掌纹的触感。放这里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舍得从抽屉里移动过分毫。
周慧敏那时候的话犹在耳边,李旻曦铭记在心,却又无动于衷。
人走走过过那么多路,有太多的奢望都来不及实现,也有太多的错过来不及弥补。李旻曦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好在的是,他还有机会。
他把毛绒盒子珍惜地放进外套口袋里,拉上拉链。然后,退到门口静静地打量卧室最后一眼,悄无声息地锁上了门。
红色的夕阳把这冰冷的房子照得暖洋洋,莫名营造了温馨的错觉。李旻曦来得仿佛匆匆,没有在此处流连多几分便再次把这一直视为“家”的地方封锁上。
口袋里沉沉甸甸,这是他这次来的目的,而他现在需要赶回去把这份沉重交与赵旭一同承担。
医院不是个能令人愉快的地方,浓烈的消毒水味无时无刻不让李旻曦觉得恶心。他回到病房的时候,白狐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蜷缩在赵旭的身旁,雪白的绒毛看着就似和被铺融为了一体。
他习惯性地先去把病房的窗户打开,让外面清新的空气进来,似乎那样就不会那么令人反胃。
滴答滴答,吊瓶的药ye缓慢地坠落,再沿着透明的导管穿进赵旭苍白的皮肤。他拉过椅子,一如往常地坐在病床边上,这个距离能够清楚地看见赵旭柔和的五官。
夜已黑,长长的睫毛上好像藏了窗外闪耀的星星点点。李旻曦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轻轻触碰,睫毛便似活了般,随着他的动作微弱地颤抖。他的手顿在半空,瞧清了会儿恍然过来人还没醒。
李旻曦突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很想找支笔在这浑然不知的人脸上画几个圈。不过,他终究还是没那么做。
“傻逼。”他努努嘴,也不知道在骂赵旭还是骂自己。
支着下巴傻傻地盯着动也不动的赵旭好半天,李旻曦伸了伸手臂去掏口袋里的毛绒盒子。拇指在金属扣上摩挲,按照印象中的方法扭开了锁扣。
吧嗒,盒盖被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