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手快,孟哥还没回来,咱们先把他和前些天的那个小子关一起吧。”
虾皮拍了拍小吴的脑袋:“不会用成语下回别乱用,慢慢学着点。”
小吴尴尬地笑了几声,接着又说:“说到前几天抓回来的人,苏许是咱们的老对头了,要不是他低估了咱们白青会的卧底,也没那么容易被抓起来。还有一个小子,那个姓孙的,你说他好好的一个富二代不当,干嘛非要跟这淌这趟混水。”
听到孙知彦的名字,李献钦心里如打鼓一般紧张起来,他被绑住的双手紧紧捏了起来,放慢了呼吸听他们怎么说。
“鬼知道这些富二代心里在想些什么,要不是老大不想节外生枝,真应该狠狠敲他一笔。”
“我看这事有谱,不过看他今早那副只剩一口气的样子,能不能活过今天都很难说。”
虾皮似乎狠狠拍了下他的脑袋,恼怒说:“说你什么好,这人要死也不能死在咱们手里,还不快带我过去看看。”
小吴听他这么说也紧张起来,不再耽搁,一路推着李献钦,走了很久的山路才停下,李献钦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地面,似乎是走进了一间房间。
他们把他一把推了进去,李献钦的身体一下子失去控制,肩膀撞倒了墙壁之后跌倒了地上,接着头上的黑布袋被摘掉。
“小吴,去拿药箱,我在这看着。”小吴应了一声,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李献钦眯起眼睛,过一会才适应了光线,这是一间简陋的水泥房,正对着大门有一个小窗户,其余都是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有一根水管,一个人影靠在那里,李献钦的整颗心骤然收紧,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地方。
虾皮发觉了他的视线,走过来挡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颊,狞笑着说:“安分点,否则让你跟他一个下场。”
李献钦嘴里还塞着布团,他收回了视线,落在了虾皮身上,那是一个Jing瘦的男人,他记住了这张脸,淡淡点了点头。接着听到了小吴的呼喊声,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虾皮看了看他俩,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狠狠瞪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从进来到现在那个人影一动都没动,李献钦整个人卧倒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动到了他身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已经如抹布一般。
他吐出了口中的布团,把上身倾了过去,气息很弱很弱,弱到几乎让人感受不到,那人影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缩了缩,把脸埋进了更深的黑暗中去。
“知彦……”他轻轻唤了一声,很轻很轻,就怕一用力,对方就会被他的声音震散一般。
他能感到对方僵住了身体,缓缓抬起了头。
李献钦整个人像入定了一般,动弹不得。不,不该这样的,他应该立刻马上抱住这个人,带他逃离这个地方,他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受这样虐待。李献钦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一眼的情形,心痛地不能自己,突然身体里涌出了一股被压抑地很深很深的情绪。
“李……你,怎么……”孙知彦的眼神好不容易才聚焦到了那张脸上,他身上的子弹已经被取出,做了简单的处理,伤口却没有包扎好,血不停地流出,起初痛得厉害,后来渐渐麻木,大量的失血使他脸色苍白,毫无力气,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也许不久会死去,他从来不是什么大义凌然的人,就算从前为了“治病”遭受折磨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寻死,他还不想死,这世界那么大那么有趣,他还没活够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他要死了他爸该怎么办,那么大的企业和财产要找谁去继承,老头子肯定会骂他骂得要死。还有李献钦,他亲爱的老板,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他还想多看他几眼,多听听他说话,天知道他穿着西装一本正经的样子有多帅。
可他静下来想一想,又觉得还是永远都不知道的好,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像对待那些前男友那样对待李献钦,他看到他的时候会浮想联翩,会在人群中不自觉寻找他的身影,看不见的时候就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放有他的画面。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贱了,在过去所有情史中从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分手了还是放不下一个人。
所以他决定放弃了,不管李献钦怎么想的,他不想再为难自己,也许离开他,离开他的公司,离开他的一切,自己才能好起来。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可现在已经太累太累了,他觉得自己一闭眼就能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和他未曾谋面的母亲在一起。
“别说话了,没事的,我在这,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说着,李献钦把脸凑了过去,颤抖的嘴唇代替自己的手指,一遍一遍擦过他的脸颊,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很浅很浅,就像自然界中的母兽抚慰受伤的小兽。
孙知彦瘫坐在地上,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怔怔望着他,借着从唯一的窗户口透进的光线,他很难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李献钦是否真的这样温柔地对待过自己?也许这一切都是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吧。
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