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缺找到了他,在时天带人赶来之前,忽然之间收敛起了所有温柔的哥哥疯狂的把他拖到了母亲和妹妹的尸体前,逼着他睁眼看那流满了血的草丛,和躺在那里面目全非的尸体。
“废物。”时缺第一次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词语,“妈和小遥拼尽全力让你逃了出来,你居然没有求救……时离,你躲在角落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会怎么样?”
“我真想杀了你。”
……
尽管时缺恨时离已经恨得想要亲手把他剁碎嚼烂了,但是他却永远不会对时离下手——母亲和妹妹两条命换回来的时离,他不能动。
时缺开始对时离冷漠,时天却还是像以往那样对时离好着,好得让时缺对时离越发的厌恶,让时离越发的惶恐。
“哥。”
“什么事?”
时离捂住眼睛,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对不起。”
时缺站在窗边,愣住了。过了半晌,他才转过了脸,看着还把脸藏在被子里的时离,淡淡的问:“为什么?”
“我……”时离抓了抓被子,下定了决心似的,慢慢抬起了头,他迎着时缺省视的目光,尽量保持平静的说:“我的确很软弱,害了妈和小遥,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哥哥……”
时缺冷冷的看着时离,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时离就再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可能是因为年幼时被强迫看血腥场景吓到了,被他厌弃的弟弟一直都在下意识的和他保持距离。
所以,时离从来没有向时缺道过歉,也没有对当初的事有过任何辩解。
“哥,我想帮上你——让我回时家,就算不是用时家二少爷的身份回去也没关系,我想帮你。”时离咬着牙,“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哥,真的不能。”
他不能就这样软弱下去,从一个人的庇佑下走到另一个人的保护里,无论是为了他自己的未来还是偿还对时缺的愧疚,他都必须站起来,像时缺一样从悲痛中站起来。
时缺看着时离的目光渐渐认真起来,“你觉得我会需要你?”
“但是哥哥你也不能确保将来你不会需要我。”时离斩钉截铁的说。
时缺不屑的笑了笑,没有反驳,时离和他对视一阵,鼓起勇气问:“沉默是代表答应?”
时缺懒懒的应了一声,不想再多说话一样,拉上了窗帘,他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放松的躺下去,眼睛闭起来,疲惫爬上他的脸。
他是凌晨接到丁野的电话,然后狂飙了一路的车赶来的,之后又眼睛都没合上的站在手术台旁边帮丁野,跟丁野比起来,他的体力也已经透支了不少。
“出去弄点东西来吃。”他按着眉角,“饿了。”
时离听话的出去了,席泱还坐在外面,握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看他出现,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哟,被你哥赶出来了?”
没有理会席泱,时离敷衍的点点头,直接推门离开了,他不会做饭,估计时缺也没指望他能从厨房里给他端来饭菜。
雪很大,风吹过来的时候刮的脸生疼,时离揉了揉脸颊,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阵头昏——他发烧了。
一辆车停在了时离面前。
“嘿,时离!”左致谨的脸出现在缓缓下降的车窗后,“怎么不带伞出来,来,拿着这个。”
时离静静看着左致谨递出来的伞,忽然问:“老师在哪里?”
左致谨一脸无辜:“二哥?我没看到耶。”
“哦?”时离眼里透出了一分讥讽,他向着后车窗扫了一眼,像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就坐在后座一样,坦然的问,“阿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什么?”左致谨笑眯眯的。
时离扯了个笑,“你知道老师为什么从不让别人在他开车时坐在他旁边吗?”
“……”
“不知道?”时离嗤笑一声,直接转身就走,“那算了,我不需要用伞,下次再见。”
看着时离毫不迟疑的就转身走开,左致谨一慌,看了眼后座上沉默不语的男人,咬咬牙,探出了身,“我知道!”
时离站住脚,“嗯,你说。”
他坦然的走回左致谨面前,接过了伞,左致谨头疼的挠了挠头发,“呃……”
时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在等着他先开口,表情却是从未见过的淡漠,左致谨下意识的想看后座的人,拼命遏制住了之后,才假咳了几声,说:“二哥他嘛,从以前开始就说了,副驾驶座那个位置我们不能坐……那是,呃——留给他爱人坐的位置。”
其实只要想想,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出左素对时离的疏离,他对时离漫不经心的态度,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能很简单的看出来。
恐怕左家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时离是左素恋人的假话,他们是最熟悉左素本性的人,也是最能发现端倪的人。
“呵。”真是可笑,时离皱了皱眉,撑开伞,低垂下眼,“谢谢你的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