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加诸在朕的身上吧,你要怎样都随你,只是你别走,别离开……”
齐湉双目一垂,手上的动作却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回似乎更加用力,皇帝的嘴角有丝丝的血迹蜿蜒下来。
“你放不放?”
皇帝不说话,只是手又圈紧
了一圈。
齐湉突然低笑几声,道:“那这回陛下是打算把我关起来,还是用链子锁起来?”
怀里的人双目泛红,带着怒,带着恨,带着某种刚毅的决断和一丝丝很难察觉的恐惧。
皇帝觉得自己心中慌得厉害,摇头辩解道:“不,朕不会把你关起来,更不会锁起来。”
齐湉抿着唇,只与皇帝戒备地对峙着。
齐湉的双眸含着冰,只投在珐琅掐丝的燕瓶上。留给皇帝的只是上挑的眼梢,那斜飞入鬓的眼梢,动情时妩媚得如同一绺嫩芽撩人心弦,冷情时却是凌厉得如同一叶柳刀,闪着寒光取人性命。
偏偏是这样的柳叶刀,也无法让自己不动心。
偏偏是这副漠视厌恶的神情,也总是让他产生无情亦动人的感觉。
怀中人奋死抗拒的气息,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这深寂的绝望,没有了他就无人可以救赎。
良久,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哀绝的气氛,仿佛还有细微的碎裂声。
皇帝的手松开,缓缓后退,又怕自己克制不住,把手背到了身后,摇头道:“朕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不会……”
吴桑走的时候没有回头,他看不到站在他身后的皇帝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如同一朵又一朵妖异的墨香花。
☆、第 43 章
皇帝坐在错金兽纹的大交椅上,放在椅子上的手因为过分的用力在微微颤抖。目光死死地盯在桌上蓝色呢布的文书上。
门下省侍郎是个颇有几分眼色的人,道:“陛下,这是吴大人昨夜递上的辞呈,因为宫里落了锁,所以臣今天一早就过来呈上。”
侍郎在殿下跪了一会,见皇帝还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忍不住抬了抬眉目去看皇帝。
只见帝王目光如炬,几乎要在辞呈上烧出两个洞来了。陛下的脸色不是太好,青灰青灰的,衬得本来就沉肃的脸越发Yin沉。
侍郎觉得自己肯定是昨夜为这辞呈的事情没有睡好觉,怎么眼花,觉得陛下的脸侧有些红肿,似乎有指印的痕迹。
侍郎心中一咯噔,当心自己这眼色是不是太快了,反而成了替罪羊。
“父王,太傅怎么今日还不入宫,儿臣还等着他呢。”
太傅向来守时,总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上两刻钟到。眼瞅着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太傅还不来。
凌琰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任性地把东西一摔,就跑来找皇帝。
皇帝的目光落在凌琰的身上,那眼神又冷又沉,凌琰忍不住想起来后宫那口枯井,打了个哆嗦,声音也小了下来,道:“儿臣去门口再看看……”
“不用去了。”皇帝闭上了眼睛,道:“你的太傅不要你了,他要走了。”
吴桑没有走成。
在递了辞呈之后,皇宫里悄无声息,没有开口挽留,也没有明确回复,仿佛这辞呈从未递上一般。
只有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奉安过来道:“小殿下不见大人,心中惦念得紧,茶饭不思。”
吴桑摇头,没有入宫。
凌琰是皇子,伺候的人一大堆,跟他在一起不过也是图一时的新鲜好玩,估计隔了时日就会把他忘记。
等到三日后,凌琰被抬着出宫见吴桑的时候,吴桑着实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圆润鲜嫩的双颊已经凹陷,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失了神水,黯淡无光,嘴唇上的皮都一条一条裂开。
凌琰看到吴桑,眼珠子转了转,恢复了几分神采,道:“太傅……”声音又干又哑,仿佛是七旬老翁一般。
“小殿下……”吴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很多年后,当凌琰回忆起那场绝食时,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五岁稚子,能凭着坚强的自控力,不吃不喝绝食三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已登大宝的凌琰感慨,人在深宫,皇家血统,连五岁的孩子都能够凭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来敏锐判断,离开了太傅自己就什么都不是。
秋意渐起,乍暖还寒。秋风拂面时,已然带上冷意。
“陛下,吴大人入宫还早着,您要不先歇歇?”奉安上前,小声道。
皇帝的目光只紧紧盯着锦华门的方向,没有说话。
奉安看了看皇帝,陛下的脸仍然有些发白,眼睛染上热烈的期待,倒是衬得脸色不会太差。
帝王亲候迎宫,饶是封侯拜相的臣工都从未受到如此隆重的待遇。
只是今日从这锦华门进宫的人是否会受宠若惊,感激皇恩浩荡呢?
奉安在心底叹口气,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良久,天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