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侧头,淡淡的笑意变得冷冽,道:“朕要封的官,谁敢多说一句,朕就剥了他的皮!”
换做朝臣,看到皇帝森然的神情早就吓出一身冷汗了。
六王倒不怕,知道皇帝有求于他,眼珠子一转,道:“皇兄有事,臣弟自然是愿意效犬马之劳的。只是边州苦寒,寸草难生,什么时候可以让边州牧也调回京城,学习京畿要务?”
皇帝皱眉,道:“宁思修不愿回京,每次回京述职他都只让副牧司过来,朕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治他的罪。” 皇帝又略带困惑地看着凌蔚,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宁愿守着不毛之地,也这么反感回京?”
凌蔚只耷拉着脑袋,面色少有的黯然,却说不出来话。
皇帝看在眼里,接着道:“如若你真要他回来,朕一道口谕也可以把他强行召回。”
凌蔚带着无奈的神情,边起身往外走,边道:“也罢也罢,臣弟替皇兄办差就是,也不替宁思修求这份恩典了。”
“凌蔚!”皇帝唤住准备出殿的六王,神情有些焦急,有些懊悔,灼灼的目光如同把宝贝交到凌蔚手中一般,喃喃道:“千万别让他走了……”
奉安进来,看着皇帝坐在大交椅上出神,身着华服的君王尊贵无比,却偏偏身影是如此的落寞。
奉安心中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自见到吴桑以来,一天之内,皇帝已经失神太多次。
奉安走近一些,轻声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要不要准备歇了?”
皇帝抬头,似乎是刚刚一下子才看到奉安。
奉安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皇帝摇摇头,正一正心神,道:“让盘虎去把武科状元宋恕的出身、底细都查清楚。还有宣兵部尚书方博明、工部参赞林临崖、通事舍人王水泉见朕。”
兵部尚书方博明参加完进士宴,刚刚躺下,外面就有内侍要他入宫宣见。
这深夜奉召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方博明一步心一颤的往皇宫里走,心里把自己近日的行为又细细的滤了一遍。
一入殿,就看见通事舍人王水泉往外走。
王舍人看了方尚书一眼,张口想说,又一副为难的样子,闭上了嘴巴,匆匆走了出去。
王舍人的反应看得方尚书更是心里沉了一块大石头。
其实王舍人倒不是不想给方尚书宽心,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刚刚他也是胆战心惊的入殿,跪了下去,几乎是要起不来。
可是皇帝问来问去的竟然是他的那些断袖分桃之事。
王舍人当初看中过京城的一位书生,可是书生对断袖之事甚是反感,性子又倔,三番几次拂了王舍人的情面,甚至还把他赶了出去。
后来王舍人带了几分真情,用了一些法子才把这个书生收得服帖。
王舍人感慨皇帝陛下网眼无数的同时,更是纳闷,为什么自己的这点破事,陛下竟然要深夜传召,还摆出一副不耻下问、郑重其事的神情。
第二日下午,六王又入宫了。
一见到皇帝,凌蔚就大摇其头,道:“皇兄,吴桑的这性子我算是见识了。臣弟一早就过去为皇兄当说客,嘴皮子就快磨破,这个吴桑坚持说自己不适合做官,能得个进士的头衔回去当私塾先生是最好的选择。末了还对臣弟说,让他这个进士之末得了官衔,让其他人情何以堪。义正言辞劝诫臣弟,身为皇亲,不能破坏规制,让其他进士寒心。还有那个武科状元宋恕,在一旁瞎鼓捣,说自己也不当了,要陪着吴桑一起回去!”
凌蔚发完牢sao,又重重舒了口气,感叹道:“吴桑这贤良方正的真是让人汗颜啊……”
“那他还是要走,不肯留下来?”凌蔚讲了一大堆的废话,皇帝只听到吴桑要走这个消息。
凌蔚听到皇帝的声音有异,赶紧道:“最后臣弟只能胡诌,说都对陛下应承下来了,现在反口说辞官,是欺君,即使是皇亲也要受罚削爵。他听我这么说,才答应了下来。”
历来君王只重结果,不计过程,阻挡他实现目标的人和事,一声令下,即使伏尸百万也是在所不惜。皇帝当初对齐湉做下种种混事,其实也是本着君王策略行事,才会一错再错。
现如今皇帝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所以才会费周章的让六王去当说客。如果六王游说未果,那么皇帝要想留住吴桑,难度势必会加大很多。
朝堂之上的帝王可以运筹帷幄,可以弄权于股掌之间,但是唯独遇到吴桑的事情,皇帝只觉心中无底,没有半分把握。
一听到凌蔚说吴桑不肯留,心中空落落的,顿觉手足无措。
听到说他留下了,期待又一点一点的冒头,每个毛孔都在被一种名叫希望的情绪给鼓涨起来。
皇帝高兴地在原地漫无目的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一般对奉安道:“赶紧让中书省去拟旨,你亲自去宣。”
又深怕去迟了吴桑会反悔,催促奉安道:“快去快去!”
奉安看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