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直沉默坐镇的林元海身边,邀功道:“先生,想必今日便会事成。”
林元海并不接他的话头。自他接任林家家主时,林家已经逐渐不负盛名,开始由一个权大势大的世家衰弱到如今的情况。他父亲不甘心于林家就这么在自己手中销声匿迹,便制定了这个计划,由他来实行。
然而复兴又谈何容易?自己背负着家族使命努力了这么多年,甚至连双腿都变成了这幅模样,才堪堪完成。
林元海并不认为自己的计划十分完满,他身边这人便是一个隐患。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起了另一件事。“你最开始将我找来,是说那人未被刺死?”这又与他的计划不符,两个变数足以将事情变了个模样。
明谷不想他这时候提起这件事,面上流下一滴冷汗,忙道:“弟子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赤星羽练的验证一事全都交由影先生负责。”他看了一眼站在林元海身后那黑衣男子。
“哦?”林元海看向他。
明谷再一咬牙,将事情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之后那人失踪,弟子将计就计,接着便是先生看到的样子了。”
林元海听罢,心中冷笑一声,忽的扭头瞪向那名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跪下,却并不低头,直视着林元海刺过来的尖利眼神,说道。
“先生,事已败露了。”
随着他这一句话,林元海心头猛地一震。楼外却忽的一阵响动,步伐匆匆,倒像是一群人包围了整座楼。夜色沉沉,林元海的心也不禁沉入了海底。
林元海神色变得Yin沉,也不理那名男子,双手紧紧握住孔明车两旁的扶手,等待着来人发难。他已预料到此事那么容易平息了。
“哎呀,诸位大侠,这里可真是热闹啊?”来者先声夺人,身着华服,一脚踏进了小楼之中。他独身一人进楼,步伐轻快潇洒,完全忽视了众人看向他敌意的眼光。
算上这次,今晚这场拍卖已然是第三次被人搅局了!
那人看着脸生,手上捏了一把檀色纸扇,刷拉一下打开,竟是嫌道:“这楼里聚了那么多人,诸位也不觉得热得慌吗?”他拿着扇子扇了又扇,竟像是纳凉一般地随意自在。
然而说他不是来砸场子的,便是三岁小孩都不信,更何况这里一群心怀各异的江湖人士了。当即便有人不满道:“来者何人?”
他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却一直盯着坐在最里的林元海。“啪”的一声,他收了扇子,竟是咧嘴大笑道:“本公子乃无妄楼松青。”
他自报名号,却让在场之人纷纷惊慌侧目。刚刚自个还口口声声除魔卫道,不出一会儿便有这魔教人士送上门来了!
“好你个魔教孽畜,竟送上门来了!快快把那赤星羽练交出来!”也不知谁喊了这一句,仗着人多势众,众人竟朝着孤零零站着的松青渐渐围了过来。
松青竟半点不惧,只是笑道:“师父!徒儿来找你了,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凑这热闹?”
他这一嚷倒是奇怪,像是朝着某人传话似的。难不成这儿还出了魔教jian细?有人眼尖,一下子便瞧出松青正看着林元海身后那名跪着的黑衣男子。
那人不由得叫道:“你看着林家家主作甚?”
松青笑道:“我哪是看他,我看的是我的师父!”
众人哗然,也纷纷朝着那名黑衣男子看去。一个魔教弟子的师傅竟是林家家主身边的侍从……这……他们心头却一惊,看着林元海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审视和怀疑,总觉得今晚这几出仿佛接连上演的闹剧。
还没开始除魔,这就闹上内讧了!松青不由得在心中嘲笑起这群正道人士来。
明谷眼看着好不容易结成的除魔联盟又被那人三言两语弄得有些犹豫不决,脑子一转便大声喝道:“你这浑水泼得倒容易!你说他是你师父,又有什么证据吗?”
松青大笑:“你当我是傻子?滴血认亲都还要先取血,我自然把证据带来了。”他从怀中唰得丢出一叠书信,白纸张张扬扬地四处飘散,甚至有几张还被吹拂到了旁边的人脸上身上。那几人连忙像拂赶蝇虫一般把那几页信纸拍走,看着滑稽又可笑。
“这是我师父与无妄楼中他属下来往的书信,其中更是有吩咐我去杀人的证据,字字句句,一清二楚。”松青将手一抬,作出邀请的姿势。“若是不信,自可一看。”
他这一举动狂妄至极,他所说之事却又言之凿凿,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将他制服,只得牙痒痒地看着松青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元海。
有人迟疑了:“林家主,我们信你德高望重,想必不会做出与魔教勾结之事……您不该解释一二?”
所有目光都汇集在了面不改色的林元海身上,只见他将指关节在扶手上敲了两下,那跪着的黑衣男子便站起身来,将他推到了众人面前。
明谷在一旁冷汗津津,他是真的未想到,魔教竟还有这样的后手,将他们泼去的脏水一下子又全都泼了回来。他恨恨地看向那黑衣男子,心中暗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