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密密的绿叶遮蔽了视线,即便身处一侧的凉亭也难以发现这个小小的藏身之所,西凡早已经视之为自己的专署领地,不想被人发现时就窝居在这里。
虽然没有阳光,依然有清风和鸟鸣,西凡心思不在书上。神思恍惚看着面前树叶上一只忙碌的小蚂蚁,西凡想自己身子的疼痛和满心的烦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正出神,外面传来了脚步而且渐行渐近,低沉的说话声让西凡心中一阵狂跳。
“顾章,河海大桥那边怎么样?”隔着密实的紫藤叶子,盛家臣几乎就坐在西凡的背后。
“还没有消息。但是上海的那座楼我们几经探到兴维公司的报价了,不会有问题。”说话的是盛家臣的特别助理顾章。
“河海大桥是越南政府的第一个大手笔,无论如何要到手,以后才能在那儿建立自己的人脉。上海那边不是公开竞标,即便拿到了合同也暂时不要让文家知道,文家那老头子太狡猾,顾着文惠面子生意总是不上算。”
听到文惠的名字,西凡心里一顿,才发现自己是个傻瓜,今天中午醒了以后居然就忘了文小姐。
西凡眼睛黯淡下来,有点刺心。
“是。董事长,”顾章突然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件事情,您看这个。”
“好Jing巧的东西。”家臣说。
“这是刚刚在您车上发现的,装在后座下面。”
“嗯。”家臣似乎在检查什么。
“是日本产的VR-H窃听器,电池可以使用三年,今天三月的产品。”
“你怎么想,顾章?”
“从上次检查只有文小姐坐过您的车子。”
“这不是文惠的东西,”盛家臣沉yin着说,“文家买不到吉野这么新的产品。这是周涛放的,去查一下工人小柯,昨天他曾经去车里拿我的西服。查出来是谁,然后把人还给周涛,他会替我们处理。”
“是。”
惊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西凡更加小心,摒住了呼吸不敢移动半个手指,正自紧张,盛家臣已经换了话题。
“顾章,文小姐和我的订婚礼服已经好了吗?”
“Maya店通知去看样品了。”
西凡默不作声听着,把身子蜷成一团,心里想着文小姐穿礼服的样子。
“让文小姐决定,不要给我看了。”盛家臣始终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声音。
“好,董事长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好。”
顾章囊囊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渐渐消失了,花园角落里安静下来,还是Yin天,微风吹过树丛。
隔着紫藤叶子,李西凡背对着家臣坐着,眉头轻锁。
“西凡,出来吧。”盛家臣说。
西凡浑身一震,心扑通扑通猛跳起来,犹豫了片刻才站起身,缩了很久手脚都木了,这时候就麻得钻心。西凡讪讪转过紫藤架,低头站在家臣面前。
“下次偷听的时候,记着藏好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想偷听的话我会从水泥台上跳过来。”西凡黯然辩解道。
盛家臣一愣,西凡挺聪明,知道是昨天下雨shi地上留下的脚印出卖了自己。
“你都听见了?”
“嗯。”
……
“对不起,西凡,昨天晚上都是我的错。”停了一下,家臣温和地说。
西凡一愣,抬头看着盛家臣。
“你打算怎么办?”家臣问。
“……?”
终于,西凡愣愣出口反问:“这么快,我怎么能打算好?”
“是这样子,西凡,”家臣身子前倾,手指交叠,“我很快就要和文惠订婚了,这是……”
“那你呢,打算好了吗?”西凡突兀地打断了家臣,他最不喜欢看台湾的电视连续剧,现在也是这样。
“……”家臣一顿,但口气未改,“我会对我的行为负责,这是一所小公寓的钥匙,这是地址。还有一张空白支票,我签过了字,你填。”
“你不用负责任,我上个月已经十八了,这不算诱拐未成年人。”西凡忍不住尖刻起来。
“那就好。”家臣笑笑,“还是收着吧,算是我的歉意。”
西凡低着头看着钥匙,脸色有点发白。
“你要我什么时候搬?”
“你随意,我两个星期以后订婚。”
西凡收起石台上的东西,默默站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不管怎样,谢谢你盛家臣。”
西凡挺直身子往外走,都到了石板路上了,才又站住笑着回头说:“家臣哥,我要是那个小柯的话,我就把窃听器放到你的皮带扣里而不是车座下面。”
不是雨季,雨却又细细密密地开始了。
***
站在大路上,西凡茫然地东张西望,才发现自己一生所有的栖息之地原来都在盛氏的范围。他苦笑一声,幸亏自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