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与脆弱。
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趁现在还可能在他的记忆里残留一丝美好,这样就够了。
我希望他能主动离开,可他似乎不这样想。既然如此,只怕我要连那并不确定是否还存在的美好都要破坏掉了。
……
袁坤问我,我欠了羽楦一份情,如今拿命来偿还,是否值得。
我想告诉他,我亏欠羽楦的,纵使以命相抵,也偿还不了,何况,我如今的处境是自作自受,与羽楦无关。
可袁坤不会想听这样的答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袁坤似乎隐瞒了什么。
……
我有时在想,如果当初不将他们四个带到这座城市,他们都将会有怎样的人生,或许胜不过现在的Jing彩,却绝对比现在单纯美好。
可是,只要想到这样会错过羽楦,我就从心底里害怕。我可以不将他放在首位,却无法想象没有他的人生将会多么苍白乏力。
我欧阳璃凌一生无愧,却独独亏欠了你。羽楦,如果有来生,请一定记得远离我。
我们是兄弟,说好在一起,现实却逼迫我们分离,不是我们不够珍惜,只是在人性 | 欲望里,逃不过而已。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乔羽楦全身都在发抖,这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的认知完全被颠覆。
这不是他认识的欧阳璃凌,或者说,这是他最初所认识的欧阳璃凌。可他认定这样的欧阳璃凌早已被时间吞噬,只残留在了记忆里。
还有易衍,笔记中所记载的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一切都是易衍所为,他无法接受。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微微摇头,表示遗憾,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动作所传达的信息含义,接下来,是职业性的话语:“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如此伤我,你一定会后悔的。”乔羽楦耳旁响起的却是这句话。
他记不清是不是出自欧阳璃凌之口,可是这句话就像一种诅咒,让他痛得不知所措。
乔羽楦滑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想要让自己冷静。
不,他不信,这都是Yin谋,以愧疚为枷锁,一辈子的束缚与惩罚,他绝不要落入这种圈套!
“假的,都是假的!”他突然冲着袁坤吼。
袁坤理解,默默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日记本:“这些,句句属实。”
“如果欧阳璃凌真的那么伟大,他为什么要记录这些东西?”乔羽楦嗤笑,“没有这些,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正好遂了他的苦心。”
“总监,我发现,你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老板。老板承受了太多,他太痛苦了,比谁都要压抑,他需要发泄。而且……老板自幼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羽楦,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直注意这边的易衍走过来。
乔羽楦看一眼被推出手术室的欧阳璃凌的方向,猛地推开易衍冲了出去。
“羽楦!”易衍追出来。
“别跟着我!”乔羽楦大喊,双目充血,“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让我一个人静静。”
“羽楦,你别这样,璃凌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可是……”
“住口,别再跟过来,否则,否则……”乔羽楦转身跑开了,他不知道否则会怎样,对易衍,他说不出狠话。
一切都乱了,不知道对错,分不清谁值得信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他躲在住处没有露面,除了照顾娄义,就一直沉默发呆。
他尽量不去想任何有关以前的事,也不见娄义之外的熟人,他告诉自己,一直逃避就好,直到忘记一切。
那天,门铃响了几十遍后,尽管不情愿,他还是动了。
来人是冉洛,这点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是易衍。
“有事吗?”乔羽楦没打算让冉洛进门。
“能请我进去吗?”
“不必了。”乔羽楦拒绝得干脆。
“就算不是朋友,应该也不至于成为仇人,何况,我这个被雇佣者找雇主聊聊,应该也算合理吧?”
“有事在这儿说就可以了。”
“我以为,你的脆弱已经被消磨掉,心变得足够强大,即使再重的打击,也能承受。”冉洛看着他,顿了顿,“看来,并非如此。”
“……”
“拜托给我一点时间行吗?”冉洛不指望乔羽楦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有件事如果不告诉你,我一定会后悔。”
乔羽楦静默良久,终于点点头。
“我听说,你看过欧阳璃凌的日记了,想必你也有了心理准备。”
“你想说什么?”
冉洛拿出硬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真相。”
乔羽楦面无表情地坐着,没有动。
“你一直希望欧阳璃凌是无辜的,希望他还是你爱着的那个人。现在,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