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人推了这一把,霍然从混沌中稍微醒神,他挣扎着睁了睁眼,看见眼前的一脸忧心的沈之珩,一时又想哭又想笑,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好。”
沈之珩不吭声地将他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但临行前还是改了主意,叫一砚去请大夫。
那大夫来的时候,外头的更夫才将将敲了四下。
已是深夜时分,坐堂的大夫早就挂门歇息,沈之珩不用想也知道一砚定是强掳了人家过来,一见面果不其然,那大夫看他的眼神哆哆嗦嗦,活像见了什么魔头。
沈之珩从不是这般仗势欺人之人,心里有愧,态度也软和了几分“事出有因,家弟急病缠身,我家这下人素来乖戾,也不懂礼数,实在是得罪先生了。”
那大夫本想冷哼一声,才张了张嘴,嘴巴的淤青便痛得他不敢多说话“病人呢?”
他坐定瞧了瞧霍然的气色,掰开他眼皮看了看,又是一番诊脉,摇头晃脑地说“不过是普通风寒罢了,你看你弟弟,眼下乌青,双颊苍白,不用说自是平日里少见天日,不曾锻炼筋骨,这才种下的病因。”
沈之珩心里清楚他说的后半句话实在和霍然对不上,却因为前面那短短几个字放下了些许悬着的心。
他刚要请大夫开药方,就听到床上传来一句有气无力的轻笑。
“庸医,”霍然从锦被里伸出手,朝沈之珩吃力地招了招“让他走。”
沈之珩还没有开口,那大夫闻言倒怒了“庸医?你到十里八千去问问,我可是这里最有名的妙医圣手。像你这样的病人,我没见过千个也见过一百个,哪会分不清风寒之症?”
他义愤填膺地说完,眼睛扫过一边的一砚,气势立刻弱了下去“给我纸笔,我写了药方,保管药到病除。”
霍然想说不,可头痛欲裂,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多时他又陷入了昏昏沉沉中。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成了幼时的霍珏,刚刚从床上发梦吓醒,边上的爹立刻问他“珏儿,身上有没有舒坦些?”他娘站在一边,交握着双手,关切的目光透过他的脸庞,冷冷地照在他脊背上。
霍然很快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觉得娘的目光既是关切的,又是冷然的呢?
他刚笑了笑,就觉得有人把他扶坐起来,在他身后垫了软枕,拿了碗喂他喝药。
霍然无意识地喝了一口,便咬紧了牙关,勉力摇了摇头“沈……带我去找谢不敏。”
他不是三两岁的孩童,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多年习武,内力充盈,是断然不会因为着了风寒就病得如此厉害。这病,来得蹊跷。这让他想起了霍珏多年前也是如此,终日药不离口,梦靥缠身,或许找到他,他会知道有什么办法化解。
可这话听在沈之珩的耳朵里别有意味,他当霍然病重成这样也记挂着谢不敏,目光沉了又沉,却还是顺着他的心“我即刻就请谢公子,你先喝了这碗药。”
霍然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犯了犟劲“假话。那送我回魔教,我要回去了。”
他说这话已是很虚弱了,却硬秉着那股气看着沈之珩,眸光又委屈又坚定。
沈之珩想起谢不敏就气,不肯让步“你哪里也不许去,什么人也不准见,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养病。”
有心反驳他几句,可是霍然身子实在是太不争气,连说话都提不起劲,他别过脸,不再去理睬沈之珩。
也是越想越心酸,他明明是寻仇来的,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往日再怎么折腾,也从来不曾得过什么病,怎么一跟了沈之珩出门,就忽然得了这该死的急病?
沈之珩是不是他的灾星啊?
“把这药喝了,”沈之珩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耐心过,劝慰道“我明天去镇上给你买八宝糖。”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大概又是因为天机阁吧。
沈之珩见他不理不睬,又拿话激他“之前那么多加了川莲的药我都喝了,你不会是不敢喝吧?”
霍然垂着眼眸,既不吭声也不动一下。
沈之珩终于着了恼,仰头喝了一大口药,低下头便给霍然以口渡药。霍然起先还要抵抗,可病弱的身子实在不由他使唤,他用尽了全身的力去推沈之珩,却反而触到了沈之珩的逆鳞。
沈之珩本来不过是想喂他喝药,可霍然的推拒让他加重了力气。
魔教那次,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而这次沈之珩却动了真格。
他有些粗鲁地撬开霍然牙关,与他唇-齿-厮-磨,气息交缠,辗-转-吮-吸,他一路攻城略地,一寸寸点燃了霍然的一身灼热,勾-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沈之珩也不餍-足,从唇滑到了他脖-颈处,大约是顾忌着他有病在身,流连了片刻才算是放过了他。
霍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抵触,他只记得沈之珩的眼眸亮如星辰,最后对他说的那句“乖,睡吧。”
他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