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得起么?”
裴以安在心里扎小人。好你个老匹夫,你还来劲了。
面上还是十分耐心,手指朝摊开在桌案上的合约点了一点,“并不是空口无凭,盖将军与我军签了合约,白纸黑字做不了假。”
“一张合约能抵个什么?你要合约我能给你签个十张八张的,该打的时候不是照样打你!”旁边几位将领也表示赞同。
曾解忧的脸登时黑了。合起伙来欺负他兄弟啊。
裴以安脸上却温润不改。
他也知道一张合约不顶事。虽说清楚盖毅为人刚正不阿,应下的事情绝对会信守。但是他明白别人不信啊,这才硬着头皮跟人要了一纸文书。
战场上向来合约最大,谁知道这帮老匹夫不买账。
裴以安吐出一口气,问他,“裴某拙见,那依将军之意,此事如何处理是为妥当?”
那将领哼了声,不屑道,“当是逐个击破。趁着朝廷疑心的时候,把勤王军打散,再回过头来打皇城。”
裴以安点头,“此计可行。敢问将军,勤王军遗兵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那还用问?做俘虏安置啊。”
“将军可知,每日南郡军用粮几何?”
“……”
“我告诉将军,南郡将士驻军于此,每日用米两万石。”
“……”
“这还不算其他的草料,粱粉。由此推算,假设俘虏在我军,则每日至少粮草不下这个数。”
裴以安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眼睛盯紧那位将军,“勤王令发,各路戒严。我军从南郡运来的粮草也不过还够月余。照将军所言之计,勤王军还没拿下来军中便要饿死大半。”
“何况到那时,怎保朝廷那边不会出手相帮?!”
那位将军被堵的脸色涨红,也不得不承认裴以安的话是对的,用眼睛剜了他一眼,悻悻闭了口。
萧安南转头去问左画云,“左军师意下如何?”
左画云神秘莫测地眯眼一笑,“老夫以为此计可行。”
“南郡军队以勇猛果敢著称,可这些年下来,怕是被压的消了锐气。”
这话可一点不客气,就差指着他们鼻子骂“没骨气了,左画云这话一出,顿时收获一地怒容。
“师傅,您还没到不惑之年呢,就成天老夫老夫的自称,您不腻的慌啊?!”曾解忧一脸恶寒。
左画云看也不看他,淡淡道,“我看你是活的膩得慌了。”
萧安南干咳一声,“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几位将领心里再如何各有千秋,也被左画云一句“没了锐气”激起了血性,纷纷应是。
裴以安不得感慨一句,老谋深算。
接下来谈的攻城之事,裴以安不太插得上嘴,他囫囵个整理脑袋里面的想法,闭目养神。
好容易熬到散会,也是正午了。裴以安想想伙食就头疼。
头疼也没法子,萧临逸是不会纵着他不吃饭的。
好在萧临逸偷着给他藏了一小盒牛rou酱,就这酱干噎了两个喇嗓子的馒头之后,赶紧拉着萧临逸回房。
“我跟你说,攻城绝对不能硬攻。”
萧临逸蹙眉,这个他也没法子。南郡的将军们要强攻入城,这样损耗太大了。而且禁军虽是数量上不占优势,却都是以一当十的Jing锐。强行攻城吃不了好处。
“我想着不如派两个轻功出众的,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守城军把城门打开……”
“不行。”萧临逸面无表情。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裴以安是在这里等着他。
“放任你去冒险,我做不到。”
“哎哎,”裴以安无奈,就知道你不让,“你听我说完嘛,我们两个一起去。”
裴以安如此这般的解释,再三强调被发现就赶紧跑的问题,终于让萧临逸勉强点头。
“放心吧,我小时候师傅给我算过命,虽然早几年命途多舛,后半生却是安稳命,没事啊……”
萧临逸无奈笑笑,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到床铺上。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找萧安南。”
裴以安知道他这是同意他说的方法,乖乖顺着他的心思,躺平闭眼睛调整呼吸。
萧临逸给他压紧被角,等人睡熟,才在他前额一吻,独身出了帐篷。
脚步声渐远,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哪里有睡觉的样子。
就冲着萧临逸被下狱那会儿还紧着想把他送出城的架势,他怎么可能相信萧临逸会真的放他去冒险。
轻手轻脚地下床,往被子里塞了一团衣物,便摸进了萧安南和曾解忧待的帐篷。
萧安南果然跟萧临逸去商量事情了。帐篷里只有曾解忧一人。
这人正懒散地歪在塌上看书,见裴以安来没什么反应。
“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找我?不抱着你家世子卿卿我我……”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