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若你,绝情若你。
你可知,朕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失去你!
凤篱拿起托盘上的药碗往地上掷去,一时间碎瓷片、药汁四溅,接着凤篱仰起头疯狂地大笑起来,“裴大人为我凤国鞠躬尽瘁,真是妙哉!妙哉!我凤国能得此贤臣,美哉!”
在众臣惊愕的目光中,凤篱抖动着双肩,癫狂地大笑,笑着笑着竟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皇上!”
“叫御医!快宣御医!”
趴在榻上的凤篱惨白着一张脸,大口大口地喘息,全身因害冷而剧烈发着抖,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打shi了软垫一片。
凤篱的心剧烈的跳着,耳畔传来阵阵蜂鸣声。
凤篱攥紧了拳头,根根指节发白,
“你既然要离开,又何必回来。”
“你给予了朕希望,却又统统夺去。”
“裴予轩,朕恨你,朕永远都恨你!”
那是夹杂着悲恸的撕心裂肺的呼喊,似是某种野兽最后的哀鸣。
……
裴予轩坐在马上,凌冽的北风刮得他的脸颊生疼。
极寒的天里,一张嘴就是一口白茫茫的雾气,稍微不动,身子就会僵住。
这里谁都没说话,将士们默默地给弓箭上缠上一道又一道的布条。
裴予轩抬头看了看天色,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诸位,这场战役就拜托你们了。”
众将士愕然,他们打过那么多场仗,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
所有人人都以为将士保家卫国是理所当然,第一次有人这样恳切的拜托他们。
他们自然知道这场战役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
“裴大人放心,我们兄弟一定会尽力的。”
“裴大人死而复生,一定是某位神仙转世。”
“有裴大人在我们还怕什么呢是不是?”
“对!咱们一定能把颉阳拿下!”
说完话,他们的眼睛里都有点点的泪光,若天边璀璨的星辰。
裴予轩笑了笑,把手里的旗帜高高地扬起来,像是天边的一片灿烂的朝霞。
“出发。”
……
“皇上,您身子还很虚,不能去啊!”
屋内,一群老臣跪了一地。
可是凤篱想要见他,疯了似的想要见他,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的阻止。
凤篱骑上马,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开始飞奔起来。
北风灌进喉咙,凤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裴予轩,你想把朕束缚在这里,自己去赴死,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裴予轩,你想让朕心痛,朕偏不,朕半颗眼泪也不会为你而流!
凤篱又抽了一鞭子,马跑的更加癫狂,他险些从马背上摔下。
凤篱忽然想起,小时候他硬要拉着裴予轩玩捉迷藏,每次都是裴予轩躲,他去捉。而裴予轩怜惜他,每次都躲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凤篱每次都很高兴地抓住他的衣襟。
从小到大,每一次,每一刻,裴予轩的温柔,已经贯穿了他整个生命。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为他心痛,为他心跳不止,因为他爱他。
凤篱狠狠地挥了一鞭子,周围的风景呼啸而过。
裴予轩的眼前除了血,还是血。
杀!
武功尽费又如何,裴予轩轻笑。
白色衣袍已经被鲜血染shi,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不定的挥舞刀剑,把对面的敌人一个个砍下马。
裴予轩的胸口又中了一刀,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裴予轩扬起沾满血的下巴,狠狠地用刀刺穿了敌人的胸膛。
杀!杀!杀!
裴予轩杀出了一条血路。
对方的将领一身碧色的战袍,很是强劲。裴予轩的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晕厥在马背上。
裴予轩狠狠地向自己的胳膊扎了一刀,让自己清醒点。
他的耳畔很是吵杂,兵器碰撞的声音,将士们的叫喊声,兵器刺进身体的声音,chao水一般把裴予轩淹没。
“裴予轩!”
裴予轩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下来,他竟然会听见凤篱在叫他。
“裴予轩!”
他回头,看见一身金色铠甲的凤篱正朝他策马狂奔。
裴予轩冷静了一辈子,Jing明了一辈子,但这次,他是真的疯了。
顾不上周围的刀光剑影,顾不上呼啸而过的箭羽,他的眼里都是他,也只有他。
如果说他是从容淡定的裴予轩,那么凤篱就是他的所有的不淡定,不从容,他甚至都不知道凤篱是什么时候住进了他的心里,就好像他生来就在那里一样,他甘心为他倾尽所有的温柔。
“朕来了。”凤篱安静地趴在裴予轩怀里,声音好轻好轻。
“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