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他的脸。
他见我醒了,迫不及待地问我:「你叫我那么大声干嘛?」
我:啊?
「你刚不是一直在叫我吗?『白奕辰、白奕辰』的,不信你问旁边的同学。」
我揉揉眼睛,终于看清楚他的脸——「白奕辰!」
番外:乔灵儿视角
我很讨厌我的嫡妹。
我一生想嫁却未能嫁的男人,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地成了他的枕边人。
我恨。
兽所的人说,我养的狗病了,叫我别再碰它,若是被咬了,我也会变成它那般疯狗的样子。
我吩咐身边的人,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中秋时节,宫里设了宴。
她也进宫赴宴了。
我推脱吃多了酒,叫她送我回宫歇息。
我在她腰间挂上了平日里宫女们用来逗玩狗的香囊。
后来听宫女们说,她被咬了一口,太医说都能见到白骨了。
冬日,太妃寿宴,她又进宫了。
她好像很惧怕烛火的样子。
我叫领头的宫女又添了许多灯烛进殿。
她忽然就发了疯,那样可怖的姿态,属实是吓人的。
我有些愣住,不想她竟直直朝我扑了来。
沈南山将她推下了水。
水并不深,淹不死人,可不知为何她竟然毫不挣扎。
良久,沈南山终于是怕惹人非议,跳下水去将她捞了起来。
她最近变得很不一样,仿佛和那个同我一起长大的乔烟儿并不是同一个人。
南山同我说起她时的眼神也渐渐不一样了。
我满心嫉妒。
庆王判了,直破皇城城门,是我同庆王联手谋划的杰作。
我要他定弑了当朝皇帝——我的,「夫君」。
我也不喜欢我的「夫君」。
我所爱的,从来都是沈南山。
我的「夫君」死了,我便有机会和南山在一起!
庆王太没用了。
不过他很聪明,没有攀咬到我的身上。
宫女告诉我,我那嫡妹死了。
死在大相国寺的一场大火里。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大红猩猩毡,是我亲手送给她的嫁妆,那上头的玉石,是我请匠人静心琢刻的——里头,嵌着上好的麝香提炼过的药物。
说来也可笑,她与南山成婚十年,无一所出,居然并未曾起疑。
不过,这些都无须在意了,她已经死了。
南山最近很是奇怪。
我看不清他对我的感情了。
他也总不进宫来瞧我了。
即使碰见我,也是冷冷冰冰地行着君臣之礼。
我突然,有些害怕。
南山终于来看我了!
彼时我坐在椒房殿内的凤座之上,他立于阶下仰头看我。
「沈卿何故如此憔悴?」我出声问他。
他沉默了片刻,道:「你妹妹,她死了。」
我心中一顿,面上却还是未动波澜:「我知道,她死于大相国寺的那场大火。」
「不,她死于宫宴那日。」
我一惊,撩开面前的帘幔与他对视:「她明明……」
「你我都是杀人凶手,」他忽然打断我的话:「你杀了你的嫡亲胞妹——而我,杀了……她。」
「她?」我不解。
「不重要了……」
他徐徐叹着气,从袖中抽出一物来掷在地上。
我看清了,是那颗玲珑玉石——我给嫡妹的那只。
「这么些年,多谢皇后娘娘的……『照拂』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已向陛下请旨,戍守国疆,想来……再也不会回这京城来了罢……」
「从前许多事,是我错了。」
最后的最后,他叹息着,在我朦胧温热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盛启十五年,冬。
骠骑将军沈南山,殁于边塞。
盛启十六年,夏。
皇后乔灵儿坠亡于皇城城楼下。
我爱他,虽足够偏执,却足够真实。
可也许故事从来是有缘无分,只是我们……我……不愿相信罢了……
那又如何?
世上有几人的感情是全然完美的?
我认定了爱他,即使是毁了这世界、毁了我自己。
我也爱他。
南山!
来世,我一定不做什么名满京城的高门女,我只愿你能把你的一颗心,都给我,全都给我……
番外:沈南山视角
我不喜欢我的妻子。
她太死气沉沉了。
我喜爱的,当是这太阳底下最爽快的女子!
笑便是笑,哭便是哭,怒便洒洒脱脱地大骂一顿,不拘言辞,不拘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