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一分力收尾。
他就没被打痛过,所以吃不了教训长不了记性,明知骆燏喜欢姑娘,还一意孤行觉得自己能创造掰弯直男的奇迹。
他甚至想过,如果骆燏没有那么年轻就离开,自己会不会已经得手了?
但骆燏没有给他继续追下去的机会。
最后一次见到骆燏是一个大雨倾盆的下午,他和乔羿准时下班,骆燏却因为要参加联合行动而留在刑侦队待命。
那次缉/毒行动中,刑侦队共有6人被点名征调,骆燏是最年轻的一员。
因为这事,骆燏跟他得瑟了好几回,说什么“燏哥就要升上去了,以后当了刑侦队长一定罩你”。
他虽喜欢骆燏,工作上却一向与骆燏竞争得厉害,自然不服气,那天被骆燏惹烦了,离开时招呼都没打一个。
“再见”没有说出口,想要再见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骆燏被送回来时已经没了呼吸,身上有十几个弹孔,浑身血污,眼睛都没合上。
他跪在地上抱着骆燏的身子,几近竭斯底里。
近30年的人生中,那是他唯一一次失态。
那次行动以牺牲1名警察、2名武/警的代价,打掉了一个大型贩/毒/窝点。
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乔羿正是从那时候起,以追他为名义逗他,撩他,陪他走过突如其来的低谷。
回忆戛然而止,他看着乔羿,用一种极沉的声音道:“被毒……”
“犯”字哽在喉咙里,他瞳孔一收,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你也意识到了吧?”乔羿双手平放在桌沿上,表情有种自嘲的严肃,“当年我们都还太年轻,骆燏出事后,你我只顾着悲痛,根本没有往深处想。这些年慢慢淡了,Cao心的事又多,更没工夫细想。”
乔羿顿了顿,又道:“如果不是这回的案子,不是白舸跟我提到‘水太深’,省厅只是某种势力的工具,我压根儿不会想那么多,更不会再次想到骆燏为什么会牺牲。”
沈寻十指交叠,目光冷得像黑暗中终年不融的冰,半晌才道:“有人故意要害他。”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对,有人想害他。”乔羿眸光如炬,“而且是借着毒/贩的子弹,将我们蒙在鼓里。”
沈寻站起身来,走至办公桌边,拿起那个扣着的木质相框,凝视多时,才开口道:“他参与过那起案子的前期侦破,当时征调令下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上面将他调入行动组,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没想到……”
“没想到是想要他的命。”乔羿手指收紧,“这事不想也就算了,一想就会忍不住越想越深。骆燏离开时还没满24岁,就算再优秀,也不过是一个资历尚浅的新人刑警,缉/毒这种事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沈寻放下相框,神色凝重,“要么他手上有某个人物的把柄,要么别人以为他有某个人物的把柄。要置他于死地,然后用‘烈士’的荣誉堵住所有人的嘴。”
“你认为这事和最近的三起案子有没关系?”乔羿问,“背后的主使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一定。”沈寻摇头,在办公桌前踱了几个来回,突然停下,双手撑在桌沿上,“乔儿。”
乔羿抬起头,“嗯?”
“这事你跟其他人说过没?”
“没有。”
“谁也别说,也别再跟你师兄打听。”
乔羿眉头动了动,“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放着?”
沈寻并不表态,只说:“我心里有数。”
乔羿愣了几秒,“嚯”地站起来,眼中难得浮上一层怒意,直视沈寻道:“骆燏是咱们兄弟!”
沈寻无动于衷,“嗯。”
“你嗯什么?”乔羿绕了过来,在他肩头推了一把,“当初我俩谁也没想到他牺牲背后的猫腻,现在想到了,你打算就这么敷衍过去?”
沈寻退后一步,没说话。
乔羿额角一跳,低吼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这个兄弟?”
“我没忘。”沈寻面无表情,声音却隐隐发颤。
“那你……”乔羿刚说出两字就停了下来,嘴唇动了动,自嘲地一扯嘴角,语气有些落寞,“也对,你已经走出来了,你有乐然……”
“乔羿!”沈寻上前一步,掐住他的下巴阻止他说下去,“和乐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没有出现,我也不会让你继续打听下去。”
乔羿眼中的光动了动,怔怔地看着他,甚至忘了从他的桎梏下挣脱出来,老半天才道:“为,为什么?”
“五年前我什么都没察觉到,以至于没能保住他,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沈寻紧紧捏着乔羿的下巴,骨节泛白,“现在我能看着你再往火坑里跳?啊?”
乔羿手臂一抖,鼻腔涌起一阵难受的酸。
沈寻放开他,“你和骆燏是我在我那个圈子之外最重要的朋友,我已经失去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再失去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