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就是说服陆丞,让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知道你很认真地在演,允杉同样很认真,但是你们不是一个层级的,这点我不否认。”在角落里,林智新找来陆丞,与他细细谈着,“不过对于一个导演而言,追求的不仅仅是演技,还有影片的整体效果。你可能不知道,在屏幕上,你的锋芒盖过了李允杉,有点过了,作为一个反派角色,这其实是影片的败笔。不,或者说,这是我的败笔。”
“导演,我明白你的意思。”当林智新与李允杉谈完之后又找上自己时,陆丞便对导演的意图猜出一二了。实际上,在表演的时候,他也这么鲜明地觉察出,李允杉跟不上自己的步调,这个以偶像剧起家的小伙子,俨然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演戏路子,会受到自己的影响也是毋庸置疑。
“你真的明白?”林智新半信半疑地问着他。
陆丞微微颔首:“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没必要有太多的顾虑。”
陆丞知道,影片虽名义上是双主角,但李允杉才是真正的主角,自己这个天子第一号配角绝对不可以抢了主角的风光,否则这部电影就不lun不类了。
所以,他需要掩饰,需要压抑,需要尽量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出众。那么,唯一的方法便是,他去迎合李允杉的演戏模式,完全摒弃自己以往所具有。
陆丞坚信自己做得到,他连傅子辛的演戏步调都可以跟得上,何况是李允杉,只不过是降低了几个档次罢了。
阿青是看着陆丞在镜头前突然变化的,以往的技巧全都舍弃,学着李允杉的样子,采用有些夸张的表现形式,肢体动作和语言台词都刻意摆得很粗劣,这倒让阿青有点跌眼镜了。
“这可真不适合他。”席榕不知何时插|进来,一副扼腕叹息样。
阿青看来席榕一眼,却是一个字都没说。他不需要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谈论陆丞适合什么样的演戏路子,况且这个人还一点都不了解陆丞。
“你为什么总是摆出一副很自以为是的样子?是不同意还是不屑?”席榕板着脸问。
“不同意,也不屑。”阿青惜字如金一般冷冷回着。
席榕略带严肃的脸幻化成讽刺意味的笑:“你以为你了解他?不,陆哲函这人需要更大的舞台,跟李允杉这种人对戏,简直折煞了他的光芒,太可惜了。”
阿青不想与席榕争辩,陆丞配与谁对戏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对于陆丞来说,舞台是起点,演戏是过程,他享受的也是过程。
“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了,是无话可说了吗?”席榕还在絮叨着他那可怜巴巴的骄傲心态,“陆哲函这样有实力的人以后肯定会走得很远,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年纪,以为能栓得住他?别妄想了,他终究要飞走的。这种心态,我极能理解。”
席榕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逝去的陆丞。谈到那人,席榕终是有些愧疚的,但愧疚之余更多的是麻木。自己不是没对他产生过好感,但这种感情在地位与荣耀面前显得极其微不足道,一份感情可以像金燕奖的奖杯那样长久不衰吗?怎么可能!那种虚幻的东西,终有一天会被金钱、名利取代。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他一直如此信奉着。
“如果你有这样的心态,我表示很可惜。”阿青冷言回敬着,“而且我深度怀疑你接近哲函的目的。”
席榕却调笑着摇摇头:“不不,司徒先生,我说是这么说,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如今功成名就,说句谦虚的话,算是与陆哲函门当户对了。你却不同,很多方面。”
席榕极力夸赞自己的身份地位,却对阿青的所谓“不同”含糊其辞。
阿青顿觉无聊,连笑都懒得笑,什么“门当户对”,这种恶心人的话也说得出,席榕啊席榕,你的脸真是可以与城墙媲美了。
“两人聊什么呢,聊得这么高兴?”陆丞走下场,说着客套话。阿青与席榕的针锋相对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说什么“聊得高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寒暄之词,或者说,是装傻之词。表面功夫,他一向很在行。
“没聊什么,你肚子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阿青说着。
陆丞摸摸肚子:“你一说我还真饿了,给我弄点来吧。”
阿青道了声好,瞥了席榕一眼,便离开了。
席榕可是看出来了,阿青那眼神是在警告他呢。可席榕是那种会被眼神吓唬住的人吗?俨然不是。他随性地在陆丞面前坐下,也不谈论剧本,倒是很直截了当地切入了主题。
“晚上有空吗?出去喝两杯。”
陆丞淡淡看了席榕一眼:“明天休息没错,不过我习惯于养Jing蓄锐,不喜欢宿醉。”陆丞其实没有直接拒绝,他还是留点余地的,这余地自然就是一个温柔陷阱,等着席榕来跳呢。
“没关系,不是要去喝疯酒。”席榕赶紧解释着,“我只是想单独请你吃顿饭。”
陆丞心道席榕啊,你还真是不负我望,“无缘无故请吃饭,还单请我一个,会让我想歪的。”
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