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好些。”
曹真心里咯噔的一声,想,教主这是甚麽意思?
何燕常便吩咐他道:“之前配好的药不必要了,你就拿你这药庄里的药煎罢,我在这里等着。”
曹真惊慌的看着他,何燕常听他动也不动,只是僵立在那里,便说,“你甚麽都不必说,只当无事的一般,去罢。”
《梁间燕》十九
曹真哪里肯,他急切的说道:“教主,这药不能吃啊!”
何燕常便笑了,毫不在意的说道:“便是吃了又怎样?”
曹真结巴起来,着慌的说道:“这若是吃了,便会一日日的衰弱下去,到时……到时……”
何燕常嗯了一声,说:“且等他半月,看他意欲如何。”
曹真这才终於明白他的用意,何燕常见他仍是不动,便说:“你只装作不知便是了,他便是不说,也要是用药的。只看他到时如何行事罢了。”
曹真不敢开口,心中暗惊,想,他是要试探沈梦麽?可是……他此时是再也不敢替沈梦说半句话了的,只好喃喃的应道,“那,要不要属下旁敲侧击的暗示他,教主的药是这药庄里的药配的麽?”
何燕常脸上的笑意十分的淡,只说:“不必。他既然服过,有甚麽药效,他也该知道的。你甚麽都不必多说,只照常行事罢了。”
曹真心里极乱,跟在他身後走着。何燕常去了厅里等着,他也不吩咐童子了,直接去药房秤了药,又亲自去在火上煎了,这药一时半会儿现煎还煎不出,在小火上细细的熬着。童子进来给他打扇,见他额角都是细汗,就说:师傅,我来熬罢?
曹真连忙挥手,事关教主的性命,他就不能放心的把药交给这些童子了。这些小童虽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可毕竟年纪尚小,遇到疑难之处,还是不易分辨,拿不准主意。
药煎好之後,他亲自将药汁盛在青瓷碗里,小心翼翼的端了过去。
赵灵早已经将马拴好了,走来前厅,先是不见人,便又踱去了庄子後面的药圃。他看着那些低低高高,千奇百怪,菜地一般的药圃,不过片刻就失了兴致,闲逛了一阵儿,又回去了前厅。他正想随意的唤个小童子,问问这曹真到底躲去了哪里,教主又在哪一间厢房落脚歇息,却不料会撞见教主独自一人坐在前厅里。
他陪何燕常说了几句话,看何燕常似乎没甚麽Jing神的样子,便唤了小童,领着何燕常去了一间厢房里歇息,他却自在门前守着。
何燕常睡了一觉起来,也没过多久,曹真便端着药过来了,何燕常慢慢的喝下了,曹真眉头紧皱,赵灵不明所以,便笑,说:“你又不曾喝药,怎麽眉头皱得这样紧,教主还不曾嫌苦哩。”
曹真心里一慌,连忙就笑了一下,说,“我是替教主苦,这药吃了这许久。”
三个人正在那里说着话,便听到厅外有人声音沙哑的说道,“教主可在这里?”
曹真和赵灵俱是一惊,曹真是没想到他会出来,赵灵是不曾听过这个声音,心中诧异,不知是谁。
门外侍立的小童子一派老成,说道:“你若是要求见教主,便在这里等我通报。”
沈梦便低声的说:“就道是沈梦求见。”
小童子推门进来,看到何燕常靠在太师椅里慢慢的喝着药,曹真诚惶诚恐的侍立在一旁,赵灵坐在下首的木椅里,小童子扁了扁嘴,走到太师椅下,小声的同何燕常说:“教主,沈公子求见。”
何燕常端着瓷碗正想要一口喝下,见他通报,便说:“他是你师父的客人,你还这样的客气?请他进来便是。”
曹真一时无语,心想,教主如今不做教主了,怎麽变得这样任性。那时在教中也不是不曾犯错,却从来不见他这样的记仇。
沈梦是拄着一根竹杖走了进来的,他那竹杖一下下的敲在石砖上,曹真听得脊梁一直,後背都是冷汗,竟然不敢抬头。赵灵闻声看去,见他进来,终於大吃一惊,沈梦看了他一眼,怔了一下,却又转过眼去,彷佛视而不见的一般。
赵灵心中又惊又怒,疑惑不解的看着曹真,又看向何燕常。
何燕常此时正在喝药,三人都是沉默无语,只听见沈梦慢慢走了过来。
何燕常将碗里的药汁喝尽了,便把空碗递给了曹真,沈梦一眼看见了,就笑着说道:“教主吃了这样久,曹大人的药一定煎得极苦。”
赵灵听他声音发腻,忍不住就一身恶寒,恼声问说:“沈梦,你怎麽会在这里?”
曹真满心的羞愧,却又不敢露出分毫,只是低头上前,要将手巾递与何燕常。
沈梦看在眼里,便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不如由我来做。”竟然从他手中取过巾子,躬身下去,仔细的替何燕常擦着手。
何燕常顿了一下,却不好推拒,只说:“你不必如此。”
沈梦握住他的手,声音极轻的说道:“我情愿的。”
何燕常便不再说些甚麽,任由他缓缓擦拭。
沈梦将用过的手巾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