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她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他在抽第三根雪茄，感觉自己已经在扶手椅上坐了一整天。
她从电梯走出时正低头看着手机，显然延续了中午时的愉快心情。
“抱歉，”她轻快地说，“珍妮在网上放了一张我的旧照片，说我像个修女，我顾着看一些评论，走过了一个街口。”
“什么照片？” 他的语气冷淡。
“这个。” 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照片里的她留着厚厚的刘海，头发披在肩上，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站在长满常春藤的石墙前局促地微笑。
看上去很青涩，倒不像修女。
照片下面是她朋友的账号，很简单典型的昵称。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重新靠在椅背上，继续抽着雪茄。
她把手机随意扔在地毯上，歪着脑袋看他生气的样子。他的表情愠愠的，五官像是凝固住了一样，只有眼睛闪烁着一些愤怒的神色，就像在拍肖像照时对摄影师的拖拖踏踏表示不满。
他在脑海里排练了许多问她的话，又感到幼稚，于是希望她能主动提起那个男人。
她眨了眨眼，在他两腿之间半跪着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始解开他的皮带。
真是难以预料的女人。
简直像职业本能一样平静。这让他忍不住猜想，她是否因为这个男人，所以上次没有和他做。
他想要推开她，可是身体却又很渴望她的温柔。
他低头看她裸露在外的右肩，这样的天气，大约还是会有些冷吧。他想要伸出手抚摸她温暖她，像以前一样亲吻她。
也许中午的事情不过是简单的误会。
她的手机突然开始因为震动而旋转起来，一个叫做比利的来电在屏幕闪烁。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不用管它。”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看了一眼就把来电挂断了。
“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他尽量平静地问。
“是。”
“就是今天中午跟你说话的男人吗？”
她仰起脸，皱着眉看他。
“你看见了？”
“很不幸地路过了。”
她不屑地笑了一声。
“所以呢？你希望我说什么？啊真抱歉，我居然活生生地存活在这个公寓之外，这样吗？”
“待会儿是要跟他约会吗？” 他无视了她的讥讽，索性把话说出。
“沃尔斯先生，” 她抬起眼看他，几乎是恶狠狠的，“我不喜欢别人观察我，然后问一些蠢问题。”
“我只是有点好奇，看上去你和他相处得不错。” 他的声音充满了讥讽。
“即使是妓女，也是有和其他人说话的权利，对吧？“ 她冷冷地回应。
科林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只好含糊地点了点头。
她冷笑了一声，把手机塞进手提包，飞快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电梯方向走去。科林正犹豫要不要叫住她，她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他为什么给她的账户多汇钱。
“没有原因。”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耸了耸肩，“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多亏了你，我现在还要向银行订一本支票簿，好把这五万美金还给你。”她恼怒地抱怨着，“真是莫名其妙的麻烦！”
“我不认为多给你钱是什么问题，”她的态度激怒了他，他提高了声调，“我现在觉得你值得更多的钱，有什么问题吗？你就把这笔钱当做是奖金好了。”
“我不需要你那些该死的奖金！你是哲学家吗什么破事都要寻根究底！什么叫做‘值得更多’？你要是想给人标价的话最好到你那些‘大开眼戒’的上流派对去！”
“你现在简直在无理取闹，” 他以为自己能冷静下来，结果一开口却和她一样怒气冲冲，“还是说因为你谈恋爱攀上了什么有钱男人所以急着和我撇清关系？那个男人看上去真像个蠢货。”
“沃尔斯先生，我建议你少喝点酒，然后把脑袋泡在冰水里清醒一下。我的生活与你无关，你去睡一些白痴追星族好了。” 她的语气尖刻极了，眼睛瞪得老大，连神情都变得刻薄，“那个男人看上去再蠢也比你正常多了，起码他不用躲躲藏藏和女人睡觉。”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让他窘迫起来，对于两人的情绪更加有害无益。他骂骂咧咧地说自己从来没有睡过影迷，她和他的关系也是她自愿的，他没有义务忍受她无理的脾气，她想和谁睡都与他无关，顺带嘲笑了那个金发男人毫无品味的衣着打扮。
“啊，真是抱歉，原来你一直都在忍受我的脾气吗？那我还是建议你多花点钱找个温顺的女人好了！”
“好提议，也许我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 他说道。
她似乎打算开口，然而她的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令她更加烦躁。
“对对对，妈的浪费时间！”
她一面骂着一面看了一看手机屏幕，泄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