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已经落起落淅淅沥沥的雨点,Yin冷的山风裹挟着shi冷的雨点击打在单薄的衣衫上,无情地摧残着两个互相搀扶着的身影。
林杳感觉到肩头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她每过一段时间便轻声呼唤他:“小哑巴?小哑巴!”
“唔……”
察觉到冰凉的颈间染上他一丝温热的气息,她这才放心地继续走下去。
可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泥泞的山路更加难以前行。然而更糟糕的是,小哑巴的身子颤栗得厉害,颈间传来的气息也滚烫得吓人。
这样下去不仅小哑巴撑不住,连林杳自己也会倒在路上。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林杳焦急之时,前面的泥泞小路旁竟出现了一座废弃的山庙!
她赶紧把人拖进庙内,让他躺在一处稍干净点的地儿,扯下一旁案板上满是灰尘的桌布,裹住他瑟瑟发抖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痉挛。
他发烧了。
林杳给他掖好桌布,说道:“这里有寺庙,应该就离有人的地方不远,我去想办法给你请大夫。”
“不……”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林杳无语凝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但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先在这儿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弄点药来。”
他睁着眼看她,神色有些复杂:“你……还会回来?”
林杳用哄小孩那一套,轻抚他滚烫的额头,柔声应道:“我会回来的,我不会离开你,你放心。”
似乎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这才缓缓松开手指,脑袋耷拉过去,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林杳抹了抹一头的雨水,忽然感觉有点心累,但时间紧迫,她没再多想,又一头栽进了雨里。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林杳便看到了一座小镇。因了这磅礴大雨,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见。林杳见路边茶摊棚下坐着几个着士兵服样的年轻人,便走过去向他们问了去医馆的路。雨水早已将她身上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不过饶是如此,那几个士兵还是多看了她几眼,见她眨巴着单纯无害的眼睛,这才告诉她医馆的位置。
走了两条街便找到了这家医馆。林杳走进去,见店内只有一位六旬老人,便走过去道:“老人家,我想买点药。”
老人忙着翻药柜,头也不回地问道:“要什么?”
林杳神情有些窘迫,“请问能赊账吗?”
“不能。”老人毫不犹豫地回绝。
林杳想了想,掏出身上那一块刻了字的玉石,“我想用这东西作抵押,跟你换点药,可以吗?”
老人仍旧没有回头,“这镇上连典当行都没有,你拿什么值钱东西作抵押都不如银子来得实在。”
三次被拒,林杳也无话可说了,便离开这家店准备另碰运气。
眼见雨势越来越大,可林杳花了小半天时间在镇上转悠,也再没有碰到另外一家医馆或者药店。
她环顾四周冷清的街道小巷,忽然看见小巷里谁家晾在外面的男人衣物忘了收,在雨里晃晃荡荡。她蹿进小巷里将衣物拿下,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套上,捡了根草梗将头发拢成简单的马尾,把自己打扮得活脱脱像个小男孩。
林杳回到先前的茶摊,盯着那几个士兵,和他们桌前贴着的一张告示。虽然有几个字她读得不太明白,但“征兵”和“二钱银子”几个字她是明明白白认得的。
桌前执笔的那士兵见她一直呆着不走,便敲了敲桌子,问道:“小家伙,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杳眼神有些迷茫,她压着嗓子问道:“几位大哥,请问这是在招募什么?”
那士兵道:“我们依令来给军营扩招,凡是年满二八的健壮男子皆可报名,且报名者赏银二钱。”
“那能给我报个名吗?”
“你?”士兵上下打量了她,摇摇头“看你这小身板,怕是年岁还差得远吧。”
“只是从小家境贫寒,家中饭菜未曾沾过一点油腥,因此才长得比常人矮小几分罢了。”
“真的?”
见那士兵仍是一脸怀疑,林杳一声哀叹,作沉痛模样,“实不相瞒,家中老母亲长年患病,因没钱医治,现已是病入膏肓,我实在是看她如此痛苦!若是……若是能有这二钱银子,觅得一止痛良药,换家母无痛无苦安稳渡过这最后时日,也算……是我此生能做的最有用的一件事了!”
众人听着都有些于心不忍。另一人好言劝道:“看这小兄弟如此孝心,便允了他吧,日后同处一营,做个兄弟也好。”
那执笔的士兵略略思索了一下,其实这往年征兵时遇到瞒报年龄的也不少,多是家里穷苦不堪、难以为继,才出来换二钱银子补贴家用,大家心知肚明,互相宽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下同行之人皆有些触动,他也就顺杆而下,点点头,算作应允了。
“名字?”
“林杳。”
“哪里人士?”
“我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