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贺夫人便带着众奴仆等候在镇国公府大门前,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将她的心头rou盼来了。
贺元玉跳下马车,一袭宝蓝衣衫,额上戴着珠玉抹带,高高兴兴扑进贺夫人怀中:“娘亲!元宝好想娘亲啊!”
“哎呦,我的心肝儿,”贺夫人将他搂在怀中,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贺元玉,“在王府过得可好?”
一听这话,贺元玉顿时委屈的瘪起嘴巴,那张漂亮动人的脸蛋上尽是不满:“过得可委屈了。”
几个衣钗素净的丫鬟走过来:“老太太在屋里等着三少爷呢!”
贺夫人抹了抹眼泪,重新整理好衣装,嘱咐道:“祖母为了你的事迁怒你父亲和你哥哥,一会儿可不许再惹祖母落泪了,受了什么委屈都告诉你哥哥去,他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娘亲放心。”
贺老太太如今不管府中事务,一心吃斋念佛,唯一上心的便是贺元玉,毕竟这可是唯一一个在她膝下长大的孩子。
今日贺元玉回门,老太太早早就在屋里等着了。
贺元玉一进屋便被众人拥到小榻上歇息,贺老太太执起贺元玉的手,轻拍道:“元宝瘦了,准是在王府受委屈了...”
“祖母冤枉,”贺元玉虽然满肚委屈,但并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表露,“王爷对我极好。”
这话可是有理有据,今日他回门,摄政王府的礼数仅次于正君回门,光是王爷亲自打点的箱笼都有三十抬,更不用说早早就送了各式奇珍异宝到镇国公府。
贺老太太点头,知道赵玄赫喜爱她这个小孙子,但心中依旧担忧。
“王爷性子沉稳,战功赫赫,”贺老太太叹气,“倒也是位良人,只是...罢了,元宝只需记得家中并不需要你有多么得宠,只盼望你平平安安。”
贺夫人侍立一旁,身边奴仆搀扶着她,她心如刀割,只能望着贺元玉垂泪。
贺元玉自知母亲为他费神许多,连忙上前说了不少宽慰的话,他垂眸,家里因为他嫁入摄政王府已元气大伤,他万万不能再让母亲与祖母担忧。
因此昨夜想好的话都咽在肚子里,贺家的权势还不足以抵抗摄政王府,他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
“好了,元宝先回自个儿院子歇息吧,”贺老太太指派了两个小厮跟着贺元玉,“一会儿你哥哥回府自会来找你叙话。”
“是。”贺元玉有些心虚,自从上次在酒楼与哥哥碰面后,他一直不敢回哥哥的书信,怕的就是哥哥得知真相后将他痛骂一顿。
如今看来这顿骂是躲不过了。
贺元玉的院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他将奴才侍女都轰出房门,走到睡觉的床榻咽了咽口水。
他的木箱子飞哪里去了?
他那么大个箱子怎么就不见了!
当初出嫁的时候他未将木箱子带到摄政王府去,他明明记得自己将木箱子藏在床榻下的暗格里。
“元宝在寻什么东西?”
贺元玉浑身一哆嗦,回头便望见他亲哥哥站在门前,脸色微冷。
他挠了挠脑袋,眼神闪躲,一副天真可怜的样子:“没...没寻什么。”
旁人只知道贺家兄弟和睦,却不知贺元玉打心底里畏惧贺忠,因为家中长辈溺爱,唯有身为贺家嫡子的贺忠能制住贺元玉。
贺忠冷着脸进屋,语气中带着质问:“元玉,这些年我回京后听了不少的传言,祖母和母亲的宠爱竟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哥哥在说什么...”贺元玉一愣,继而解释道,“京城向来流言四起,哪个大家族里没传闻,难道哥哥要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责骂我吗?”
“流言蜚语?”贺忠从袖中甩出几张信纸,怒道,“元玉倒是解释一番这些东西!”
贺元玉见到那几张信纸时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些纸上都是他与京中文人墨客的书信来往,暧昧的话语数不胜数,此刻贺元玉只恨当初他未将这些证据销毁。
他自幼在祖母和母亲的看护下长大,为了不让他习得纨绔子弟的做派,他身边伺候的侍女小厮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无人敢引他懂得情爱,可是贺元玉身在王侯公爵府,怎么可能不通宵情事?
欲求不满的他开始联络京中文人墨客,这些事情都是暗中进行,就连身边最亲近的元竹也不知晓。
人人都说贺家幼子不通文墨,但殊不知他在yIn词艳曲上颇有几分天赋,就连以此为生的文人都甘拜下风。
贺元玉稳住心神,垂下脑袋:“我...这些都是用的化名,无人会知晓。”
“所以你便肆无忌惮?”贺忠气闷,继而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你知不知道若是让王爷或者其他人知晓此事,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也不见得如今的名声有多么好...”贺元玉撇过头,小声嘀咕,一副极其不满的样子。
他又不是不知道京城的传闻,无非就是一些没本事的男子意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