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福要倒过来贴!”
“为什么呀?”
“你又不懂了吧,我们汉族人,福倒过来,就是福到了,福临门,行好运呢。”
“哦。”云花乖乖把福字儿倒过来贴上,“哎呀!”
“又怎么了?”
云花拿手指指下边。
曾弋低头去看,只见她一只脚踩进了浆糊盆里。他蹲下身子,摇着头看着她像看一个小傻瓜,他出着鼻息声无可奈何地笑,伸手给她按住盆子让她拔脚。
曾弋特意嘱咐父亲炖的羊肉并不合云花的胃口,她也不掩饰,就直接嚷嚷:“带皮儿的啊!这怎么吃。”虽然一边喊辣,一边含泪吃了一大碗,她还是心心念念自己家的羊肉。
“这吃不到一起去,是个麻烦啊。”爸爸看着他俩,幽幽感叹道。
“吃着吃着,口味就变了,活人还能让饭噎死?”奶奶不以为然,“他爸手艺不好,花儿,等会儿吃奶奶包的饺子。”
刚见了没多久,奶奶就花儿花儿地叫上了。
“花儿你的蒙语名字是什么意思?”妈妈问。
“云彩上的花。”
“这名字真好听。”
奶奶的饺子馅儿是一种陌生的鲜甜,云花从没有吃过鱼肉馅儿的饺子,但是看曾弋的架势,这应该算是他从小吃到大的最爱了。
“花姐酒量可以啊。”曾弋的二弟看她从开席喝酒就来者不拒,到现在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于是举杯再敬。
“好了好了。”奶奶阻拦道,“米酒后劲儿大,你别再让她喝多了。”
“那我敬哥一杯!”
曾弋举起杯子,明明碰了杯却只抿了一小口。
“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自家人,随意,你喝干了,算你的,我喝多少算我的。”
“嘿!”二弟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感慨他这大哥老狡猾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贼。
饭后大家挨在一起看春晚,云花刚才喝了米酒现在有点上头,晕乎乎的靠在曾弋的肩上。
奶奶趁机让三孙子给他俩拍照。
曾弋被人靠着也动不了,只能随他们去。
“你笑一笑。”
奶奶还指挥他做表情,他也只好配合。
十二点一到,该放鞭炮了,云花以前从没放过大花炮,抢着要放,大家也就让曾弋带她出去放大烟花。
二人走到田埂上,曾弋捋出引线,把打火机交给她。
云花试了几试,还是不敢点,委屈巴巴地向他求助。
曾弋笑着扭头:“你不是胆子大吗,自己来。”
“队长~”她把着他的手臂猛女撒娇,“弋弋哥哥,你——”
“好好好!”曾弋给她说得连忙答应,他怕再不答应晚饭就要吐出来了,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撒过娇,可太刺激了。
他掌心对手背,握住她的手,稳稳地点燃引线。
金色的花火呲啦啦地闪烁,她赶紧弹开,却一下撞进了他的怀抱。
她的力气用的太大,他一个没防备只得向后躺倒,拿手支了地面,又抱紧人向外滚开。
幸亏他勤俭节约过年也没买新衣服,这在田埂上一滚,可就是一身泥水。
云花被他护在胸口滚了几周,然后也和他一起四仰八叉地躺在田埂上。
“啾——砰!”
烟花窜到空中,在他们头顶绚烂绽放,五颜六色流光溢彩。
四下里各家各户的礼花也升向天空,一时间千姿百态的烟火覆满苍穹。
她忽地钻进他怀抱,一副惊慌模样。
“怎么了?”他侧过身来问。
“吵。”她撅着小嘴儿捂住耳朵。
曾弋想起她说过她怕打雷,可能除夕夜的花炮声对她来讲也太吵了吧。他伸手盖在她手上帮她捂住耳朵。
“我们要不回去?”
“啊?!”
“我说回屋里!”
“不要!我喜欢在外边儿。”她脸上挂着笑,被烟火映亮。
于是他就陪着她,和她依偎。
末了,烟花渐渐停了,她缩在他怀里。
“回去吧?”
“嗯……”
曾弋用打火机照亮,才发现她面色不太对。
他扶她起来,可她根本站不了。
云花捂着肚子,嘴里嘟囔:“疼。走不动道。”
曾弋一把把人抱起:“肚子疼?胃疼?”
“不是……”
“那——”
“是那个……”女人每个月那烦人的几天。
“回去给你煮红糖水,先喝着,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她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莫名暖心。从小到大,连父亲都不能意识到女儿每个月不想骑马上学的几天是怎么了,除非她明白告诉他。
回去的时候,家里人都睡了,只有奶奶还留着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