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过后,左朝枝与修祈到京郊大营走了一趟,事情结束以后,一道到了恭王府接棠眠,天是冷的,左朝枝披着重重的氅衣,一张脸因为寒意而有一些的紧绷,棠眠快步来到了堂屋,手中拿着手炉,她将手炉塞到了左朝枝的手里,之后用自己暖呼呼的手贴在左朝枝的脸上。
左朝枝面上的冷厉瞬间柔和了不少,和恭王夫妻作别以后,左朝枝和棠眠踏上了归途。
马车行经闹市,棠眠拉长了耳朵听着外头的喧嚣。
想去看看?左朝枝见棠眠似乎挺有兴味的样子,他也来了点兴味儿。
倒是许久不曾在下东市逛过。
大修东市分为上下区,如经行经的下东市,商家栉比鳞次,临接护城河分支,小河两岸密植垂柳,四周摊商丛密,很是热闹。
上东市是棠眠姑娘时期最爱去的地方,可是在儿时,她却喜欢跟着左朝枝去下东市吃小食。
记忆中,从左朝枝赴北疆以后,棠眠就不曾再到下东市了。
左朝枝抿了抿唇,心中没来由的不悦,似是觉得棠眠不再去下东市,是因为一并把他给遗忘了,伤痕不是那么容易除去,他如今是想着不管怎么都向前看,可若是回首过往,他还是免不了心中的酸涩。
棠眠敏感的察觉他的低落,马上理解他心中所想,不禁为他的患得患失感到心疼。
阿朝,我可最喜欢你了,最、最喜欢你了。她歪倒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臂膀,天气寒冷,就算练了一个时辰的兵,左朝枝身上的气味儿还是好闻的,如若是盛下,那汗味儿可扑鼻。
棠眠一点也不介怀他身上脏,在他怀里轻轻磨蹭,她柔声道,阿朝,你可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阿朝哥哥了,你走的时候我很伤心,我好想你的我哭了三个月,每日都哭,阿娘只好让哥哥每天都到下东市买李记的大汤包给我,大哥哥有一天懒得排队,买了别家的,被我看出汤包没有十二折,把我闹哭了,还给我娘打了。讲起这段往事,棠眠不禁想起了华氏,当年她也曾经把她当掌上明珠捧着,只是后来证明,这段母女缘分居然只能共享福,无法共患难。
想到这儿,棠眠的鼻头都红了。
我那时候心性还不稳定,又被宠得娇惯,我可真的怨极了!棠眠抬起了头,眼底的情感强烈,那是她不曾说出口的过往,我花了好久才忘掉你的。
儿时的感情是浓烈的,对玩伴的心是真挚的,可毕竟那时年岁小,对玩伴的执着再深也不过如此了。
左朝枝知道棠眠的个性,她很执着,也很骄傲,这样的情感历经这么多年,她才对他坦言,左朝枝的心酸涩得厉害。
当年撇下她,他心中也很难受,可他没想到她会因此哭泣,也没想到她惦念了他这么久。
好不容易忘记他了,他却强势的闯进她的生命之中,她把他当作最好的玩伴,他却想要当她的情郎。
在两人的观念和需求都背道而驰的情况下,在上一世两人走到了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