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不干。白叔就求干爹。干爹更不干了,说要那样,他也不来了。白叔怕一下子丢了俩,就跟干爹说,全子叔不整他也行,那得叫全子叔看着干爹跟他整, 他才给关爷办事……”
“你这个孩儿哎。”郎师傅站起身,叫了声:“俺可是没法子见人了。”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赶紧拦着郎师傅,跟小材子说:“你瞅你,啥都说。”
“你起来。”郎师傅推开我,出了咱家门儿。川子舅跟大头紧着叫也没叫住。
“我干爹啊。就这点不好,啥都憋肚儿里。”小材子还坐那说:“咋说,《证明》咱也拿到手了嘛,都是为了关爷……”
我叫着小材子说:“快去把他拉回来呀。”
“嘿嘿。没事儿呀。等一会儿,我多亲亲他就好了。”小材子说:“你们是没看见我白叔跟我干爹那一出呢。”他跟我说:“那天,你一甩际子刚走,我就到了,白 叔还叫我带过去跟我去两矿上的人,对,那个家伙儿跟你差不多的爷们儿,也去了。我一进屋,就瞅白叔、还有他媳妇儿跟干爹整得正欢呢。那家伙大的爷们儿,一 下子把我干爹按白叔身上,亲了干爹一口,就脱了裤子,拎着当当硬的大鸡巴……”
“你还在那胡唚。”我猛得给了小材子一巴掌,推开门,跑了出去……. P p4 T/ b' l6 x* L
出家门,我站街(gai)上瞅瞅,没有郎师傅。再趴郎师傅家窗户那瞅瞅,屋里也没人。我又上师娘那屋去看看,见师娘那,一屋的孩子叽叽嘎嘎地闹着,王桂莲 躺炕里墙根儿那旮儿睡了。我问师娘:“看见郎师傅没?”师娘说:“不是跟你们一块儿喝酒呢嘛。”我又跑到茅房那瞅瞅,茅房里也没人。
我回到咱家,急着说:“郎师傅这是上哪了?哪也没有啊。”
“没有。”川子舅说:“那他去哪了?”
“真哪都没有啊?”大头问我:“你都找了?”! e9 ^. e3 z: A. X6 k
“是啊。”我说:“我都找遍了。”
小材子扑楞一下站起来,撒腿就往外跑…… L# q0 z! m$ N3 {
郎师傅死了。4 V4 ^8 v. d& K) D
咱一帮人撒出去摇哪去找郎师傅,也没瞅见郎师傅的人影。天傍黑儿,我跟川子舅找到爱群医院旁边的小毛道那,就听一男一女两个过路的人在说话。
女的说:“……缺老德了,我说不搁这走,你偏不听。”
男的说:“这不是近嘛。”
女的说:“都说北树林有吊死鬼儿,这大年初一的就碰上了。没把我吓死。”
男的说:“我瞅那老头儿听好的,这大过年的咋走这步……”# `/ ]5 }% s8 q) l& H- ?; m
吊死鬼儿?一个老头儿?我心一哆唆,赶紧跟川子舅往北树林儿那跑。3 i% i& ~ R( N
北树林儿跟爱群医院就隔一条道,挨北树林儿东头是陵庙,灰围全墙,里边一个绿屋顶的大庙,原来是小日本的一神社,搁骨灰的地儿;现在也没人管了,慌得除了怪树,就是蒿草。北树林儿里也净是怪树,还有几个坟包,阴森森的。平常儿,大人孩子都绕着走。; O4 w! Y: C5 M2 }
我跟川子舅跑到北树林儿儿,四处寻摸;就看一棵大树根那有个坑,坑下边露着个人脑袋。我急忙跑过去一看,正是郎师傅。郎师傅没戴帽子,他斜依在坑里,脖子 上栓着腰带挂树跟上,像睡着了。川子舅跳下坑,一手抱住郎师傅,一手堵着郎师傅的後屁股,叫我把郎师傅脖子上的腰带解开,就对着郎师傅的嘴使劲吹气;可忙 和了半天,郎师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跟川子舅把郎师傅抬出坑,平放在坑边儿那。川子舅摸了摸郎师傅的手腕子,摇摇头。都说上吊的人死了都伸着舌头,郎 师傅没有,他紧抿着嘴,闭着眼,看不出和活着那暂有啥不一样的,就是白了点。脸上有点土,胡子露着白茬儿。
这会儿,我才觉出冷,风嗖嗖地,刮得树枝子乱叫唤,满天的星星跳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挺圆、挺亮的一个月亮,也叫怪树枝子撕巴得支离破碎的。
我从口袋掏出手绢,给郎师傅擦擦脸上的土,也拍了拍他身上的土,拉平他身上的衣裳,说:“大哥呀,你咋走了呢?”7 }0 q% @) t e1 _( E
川子舅坐在坑沿那,看着郎师傅。说:“你这老头儿,这是何苦呢。”
第十二节
过了春节,王桂莲真的大肚子了。
正月初八,我接到了老叔的来信,信上,老叔说,《证明》他收到了,尚丛义爷俩儿正一级一级地往上跑这个事,说估计“五一”前就能有信儿。
我给老叔回了信,告诉老叔,我真盼着他回来,做梦都想。我跟老叔说,大年初一,川子舅跟师娘把我跟王桂莲的事办完了,王桂莲怀孕了。还说打从克东回来,川 子舅跟大头不打架了,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