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是喝多了。我看他话有点多，就想给他整点水喝，让他歇歇。我还急着去看老叔呢。张叔拽我坐那，不让我动，他回身爬到炕上，撩开强上的大布帘子，打开布 帘子後面的一扇窗户，探出身去，伸手舀回一瓢凉水“咕嘎咕嘎”灌一通。接着，他搁下水瓢，回身关上窗户，拉上布帘子，又坐我身边跟我扯。3 @9 m! o. d6 b
“让你说的？”
“是不挺好？”张叔说：“想吃饭，不用出屋就能端过来；连带着把炕都烧了。呵呵。”说着，他又靠近我，神道道地小声跟我说：“全子，听说北市场那有窑子，沙子沟也有，我他妈的也找不找啊，那天你领我见识见识去呗。”$ [# d& Y# [) g
“我真得过去了。你歇着吧，张叔。”不等张叔说完，我真走了。* ] b$ y; T$ ?7 t; Z
“让人家看见。”老叔拍了我一屁板子，推开我，问我：“打哪来？”
“嗯。”老叔说：“看报纸上的意思。世面上还要有事啊。你们那个车行要加小心啊。”) G: s/ H# s2 c9 K5 x: S |! W" v
我没明白是咋回事，就被张叔拉着往後院儿走。老叔在後面叫我，说：“给他整点水喝。瞅着他点儿。”. {% R( A: c% z3 G0 ~ m" j
“这刚喝了酒。”老叔说：“一会儿要吃，我自己会整。”
回头，我过去看老叔。
“你上次走的第二天。你叔就张罗进料，两天就盖起来了。”张叔说：“我一核计，准是你跟你叔过话儿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家，你老婆辖着你；你呢，辖着你老叔。这可真实一物降一物啊。”
“车行。”我说：“张叔说，你是听我话，压的那小房，是吗？”
我看老叔的桌子上有一张《东北公报》，就问老叔：“你又买报纸了？”自打老叔开了这个工厂，他见天买报纸，桌子底下堆那麽多了。0 n3 [, W' ]! p
“哎呀。”我说：“哪天没事？这不也都过来了。”
“谁没帮啊？”我说：“家里买菜、买粮都是我的事。今年的酸菜还是我渍的呢。对了，我买了点干豆腐，我给你炒炒吧。“- h H$ V9 L/ ^
“你看，我一点儿都不带白话的。就连你老丈眼子，我看都瞅你眼神儿行事儿。你还没整明白，你老婆辖着你，那是疼你，是稀罕你的绝招子。女人啊，我是一清二 楚、明明白白啊。你看哪个爷们儿在家，总跟老婆子吆五呵六的，那他保准在外头沾花惹草。像你老婆，那是高人。可你也不赖呆啊，两个铁塔似的老爷们儿，都让 你治得卑卑服服的，就是让老婆辖着，也值。”张叔说：“我呀，赶明儿有啥事儿还得找你，你们家顶数你打腰。”
“没事就不能来了？”我说：“想你了。”
“是是是。臭小子。”老叔躲着问我：“有事吗？”
“别走啊。”张叔说：“这都好几个月没沾女人了，憋得直窜阳子。要说这人啊，有了饭吃，紧跟着就得打兑裤裆里那点事，要不就闹心啊，都说是吃喝拉撒睡，这 ‘吃喝’，本是一个事，都是往嘴里塞；‘拉撒’呢，他也是一个事，就是塞进肚子的，到时候就得往外排；要说这个‘睡’，克就不是一个事了，那应该说是两个 事，除了闭眼睛死觉，还有就是……”" R } D( |" v1 p1 L) U8 r: |" Z
“也是。”老叔说：“没事就快回去吧。呆会儿，我还得跟老郎核计核计，机器改装的事。”老叔高兴地捏我鼻子一下，说：“我接了个大活儿。”
“看我哥啊。”张叔回头冲老叔叫，说：“我没事儿啊。”这就拉着我转到仓库的後身儿。张叔指着墙犄角儿那一个小扁厦说。：“这就是我的新屋。”$ g% t7 b& l H8 b
“别臭美了。”老叔笑笑说：“我可不是听你的。”! Q8 d/ L L4 h- m7 y
“这不刚从王瑞山那回来，还得再谈谈。眼下要紧的是，先改装机
“是吗？”我问：“啥大活儿啊？”) Y) N. p6 E& Q! U" N) m7 v
我进屋一看，小屋挺带劲儿啊，门窗都严严实实的，还有铺小炕。我问张叔：“这啥时盖的？”
“哎，这窗户挺好啊。谁的点子？”我问张叔。
我跟老叔说：“那小房压得不错啊。”就抱住了老叔。
“是不是？是不是？”我扑到老叔身上就胳肢他。
“我得过去看看我叔了。”我一听张叔又说下道的，就起身要走。
老叔说：“赶紧回家吧。”他说：“家里就凤香一个人，又带孩子，又做饭。你也该帮帮她，不能光想自个儿。”
我这就回屋去看，真是老叔和张叔回来了。张叔满脸通红地一把拉住我手说：“哎呀哎呀，正好你来了。走，上我那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