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酱汤,挺好喝。
朴成浩说:“这是我们朝鲜人喜欢的酱汤,你们喝一口,看可口不。”2 G1 P5 A" P" D
“哪里哪里。”老叔说:“其实,成浩在我那里时间不是很长。那会儿,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话很少。我们互相了解得并不是很多,只是看上去人很诚恳,很实在。”
“看你说的。”我笑了,说:“妞妞一直跟我叫大哥哥。要叫,我该叫你叔叔才对啊。”
“是啊,关先生。”朴成浩说:“为这事父亲叮嘱我好几天了,你一定要理解我们的心情。”$ z/ D: o! R! z8 o/ A" c
“哈哈。”老叔扶起朴成浩说:“不管咋论,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啊。”1 ?( Z9 n% {) {6 B
朴炳哲说:“你看,怕你们吃不惯我们朝鲜的辣白菜,我们把辣椒放得少少的。”
朴成浩也递给我一杯酒。
朴成浩拿起炕桌上的酒壶就倒酒。 r) v0 B, [2 X- j Z" s* Z1 @/ y! j
“说起我这个儿子啊,咳。”朴炳哲举杯邀老叔又喝了口酒,说:“关先生,凭你们爷俩的为人,今天我一定跟你们说个痛快。”他说:“我老家在朝鲜平安南道顺 安郡,离平壤很近。我父亲继承祖父的家业,开了个药铺。‘柳条湖事件’的前一年,日本人说父亲私通游击队,要抓父亲坐牢,一家人连夜迁往延吉,投奔了一个 远房亲戚。在延吉,父亲开了家牛肉铺,我在学校教书,日子还算可以。後来,父亲得罪了日本浪人,被打死在铺子里。老母亲也病到了,没出两个月,母亲就过世 了。延吉不能呆了,我带着老伴儿和13岁的成浩去了吉林市,还是教书。一来而去,成浩高中毕业,也去教书,还成了家,添了妞妞。妞妞两岁那年秋天,成浩突 然从学校跑回家,说出事了,得离开吉林。我问他:‘要去哪?投奔谁?’他说,他也不知道。结果,成浩走了三天,员警就来家查问我。我看情况不对,就和老伴 收拾收拾也准备走。想想,去哪啊?在满洲,哦,在中国东北,我只有个那个在延吉的亲戚,听说前几年他一家去了渖阳,我以为成浩也投奔他去了,就和老伴来到 渖阳。到渖阳一看,还是没有看到成浩,心里又气又急。没办法,在那个亲戚的帮助下,我只好在渖
还是左手边的那个小门开了,朴成浩的妻子端着满满一炕桌酒菜走进来。她把炕桌放在我们面前,低着头说了句“请慢用”,又退了出去。* H% [& C) R" [/ j) I3 e
“那怎麽敢啊?那怎麽敢啊?”朴成浩一个劲地行礼。给我整得挺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该咋的好了。我就拽老叔,让老叔给我辙辙。! I8 x, w1 @& t K; u/ l! ]' E9 R
“哦。你也吃了不少苦啊。”老叔拍拍朴成浩,说:“要说谢,我那也是一时的恻隐。赶上这乱世,谁也保不住会遇上什麽叵测。两年前,我也进了监狱。我是这个 月的14号,刚被放出来。”老叔转身,搂着我肩膀,对朴家父子说:“我在狱中这两年,全靠我这个侄子一个人做事,还有在其他好心人的帮助下,妞妞才平平安 地又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
残了,她不能再生孩子了。我就妞妞这麽一个女儿了。没 找到您时,我非常痛苦,以为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女儿了;也想过,我再也不能有女儿了。现在看她这麽好,我真是得感激您一辈子啊。”2 A; B) e9 y! y& Q. }
老叔也喝了一口,说:“不错,别有风味。”他对朴炳哲说:“朴先生在哪高就啊?”
“来。”朴炳哲举起酒杯,说:“为谢谢你们的恩情,为我们两家友谊长久,干!”( B! R. U w. ?
朴成浩哭了。2 q/ p; g* E: i6 G: Z2 {3 Q
“是吗!”朴成浩拉住我的手,一下子把我抱在怀里说:“好兄弟,我知道一个人养活一家人的艰难。”他流着泪说:“我比你大几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你说吧,你要什麽?哥哥都给你。”
“是啊。是啊。”朴炳哲也擦了把眼泪,说:“我们也不要这麽干坐着说了。”他合掌拍了两下,扭头冲屋外叫:“上酒。”
“呵呵,惭愧惭愧。我在西塔初中就职。”朴炳哲说:“看关先生仪表堂堂,为人又这样和善豪爽,真是相见恨晚啊。”
老叔说:“我们刚吃过了饭来的。”
“关先生。”朴炳哲端着酒杯递给老叔,说:“我们朝鲜人喜欢歌舞助兴,以酒待友。今天这酒是我们一家人感激你的酒,是高兴的酒,你一定得喝。”
朴成浩给我和老叔夹着菜,说:“也没什麽好吃的,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那好吧。”老叔接过了酒杯,说:“妞妞能回到她父母的身边,也是圆满了我的一个心愿。”
四个人一起喝了酒。老叔说:“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