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室待了一天半之后,西里安变得很乖,也很疏离。我不喜欢他呆滞的沉默的样子,好像只留了一个空壳在原地,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讨他开心,他的很多要求都使我为难。我可以给他带新的书,却不能允许他走出去,他会跑掉的。西里安用一切信仰发誓他只是想出去透口气,我还是没有答应,他很失望,随后又走进了沉思的高塔之中。只要我想,我可以再把他关到地下室一次,但他只会更沉默,直到他和我最终彻底疯了一个为止;我真的不懂得怎么去驯养一个人。
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再一次用手抚摸他的脸的时候,他不再抗拒,甚至把脸颊轻轻地靠在我的掌心里。我喜欢他这样温柔而茫然的表情,当他自下而上地瞥向我时,失焦的眼神近乎爱意。我用指腹轻轻刮掉了他眼角残余的湿痕,手指插进他的发间,俯身亲吻他,西里安的回应笨拙而热烈,几乎不像他本人。我总觉得这一刻非常不真实,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任何亲密接触。像急着确认一样,我跨在他身上,因为生疏和干涩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还要担心椅子会不会翻倒,很注意地用脚撑着地面。
完结倒计时tick tock!作者最近确诊了一些精神上的问题,现在正在吃药中,不知道吃一段时间之后还有没有心情写这样的小说,所以想尽快写完,接下去还有四章正文就完结了,会在这个月内更新完,大家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子
因为西里安总是沉默,时间长了以后我也觉得和他待在一块儿很无聊。有时候我也会抛下他自己出去,在芝加哥的大街小巷,随手推开一扇酒吧的门,在里面坐一晚上,偶尔和人聊天,一起嗑点药,白天再回床上睡觉。有一次我看见酒吧里一桌人在灌一个毛头小子,他一开始很抗拒,直到喝到满脸通红,变得愉快而疯狂,踩在凳子上跳舞,像猴子似的被一桌狐朋狗友们耍得团团转。我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悟,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第二天清晨我回到西里安家,打算让他也嗑点看看,一开始只是劝说,可他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我当时还不是很清醒,如果我完完全全处于理智的状态,也许就不会那么做了——我紧紧捂住他的口鼻,直到他的脖子也涨得通红才猛然松开,把粉末凑到他的鼻子底下。他吸进去之后开始剧烈地咳嗽,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我用手帕给他擦脸,没想到他咬了我的手一口,带血的印子肿痛而灼烫。又过了一会儿,他喘气的方式微妙地改变了,脸上的屈辱和愤怒逐渐软化成一种迷醉的神情。
“苏伊,”他说,呼吸就在我耳边,“……我好难受。”
“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西里安。”我说。我真的很高兴他还知道我是谁。我几乎是把他强行塞了进来,很痛,不用看也知道我流血了。他因为艰涩显得有点不耐烦,所有的温柔和体贴都被扔掉了,他就是任凭自己的心意乱来,我叫他停下他也听不见。我咬着手指以免发出惨叫一样的声音,全程都几乎没有什么快感可言,但是我愿意西里安使用我,他已经完全在我的身体里了,有一瞬间,我真想就这样把他完整地吞进肚子里去。
“……混蛋。”我贴在他的耳边说,然后凑过去讨了一个吻。西里安很顺从,但我知道这时候他基本上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我见过安迪嗑高了之后那样。
可是神经类药物比我想象中还要有用得多,一开始,在清醒的时候,西里安总是抗拒,但是没有多久就屈服了,直到最后彻底依赖上它们。靠这种手段确实过了一段相当美满的生活,但是紧接着麻烦也来得很快。染上瘾之后西里安完全变了,很容易歇斯底里,如果我没有满足他的要求,他就忍受不了了,一见到我就用难听的话咒骂我,有时候他会短暂地清醒,无比清醒地告诉我,他恨我,就算我在他面前割开手腕也不会露出温柔的表情,这几乎让我感到困惑。现在我反而觉得我才是习惯不了的那个。当西里安真的受我控制,他身上那种飘忽不定的吸引力就消失了,就好像醒来后复述的美梦那样。
酗酒又回到我的生活。我很久没有再去管过药店的事,邮箱里的信件越积越多,连拆两封都是顾客的投诉,后面的干脆不看了。我知道我的生意完蛋了,但是无所谓。人生只要有酒精和安非他命就够好了。
说到底,他真的是西里安吗?还是一个顶着西里安的脸的陌生的人呢?他和我记忆中的那个西里安很不一样,简直就像是一种侮辱。勉强忍耐了一段时间后,我被西里安用酒瓶砸伤,那一刻我突然确定自己不想再见到他了。我又一次把他关到地下室去,试图让他安静一点,然而他一从麻醉中醒来就在底下不住地哀嚎,把整个屋子都变得绝望而恐怖。
想知道关于那个男孩的任何事。一定要说,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一个声音在说:别问。但很快,这个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饥饿带来的懊悔淹没了,他不得不开始期待第二天苏伊·赛德斯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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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半天里他不住地发抖,吃了一点东西,但半小时之内就都吐了出来。“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问。我也没想到西里安的反应会这么大。
第5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