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枝枝此刻内心骂骂咧咧,外人只道太子翩翩君子,却不知他连怜香惜玉如何写都不会。魏枝枝愁眉苦脸地换手托腮,呆呆看着眼前烛火慢慢燃烧。
过了一会儿,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赵之御半坐起,向着魏枝枝喊道:“魏侍读坐在这烛火前,将烛火半挡不挡,影子晃得孤都睡不着。”
“???” 敢情太子睡觉不闭眼?他自己睡觉不喜熄烛火,如今烛火照了她的影子,还能碍着他睡觉。
魏枝枝挪了挪身子:“殿下,这样呢?”
赵之御啧了一声,随后便是无论魏枝枝如何调整位置,他无论如何都能挑出问题来,不是她挡了烛火,就是她挡了风,后来干脆成她坐着就是挡了他入眠。
“殿下,您究竟要微臣如何?” 魏枝枝忍无可忍,毕竟她现在强撑着眼皮,也是没有任何耐性。
“你也上床来,与孤同睡。” 赵之御掀了掀被子,又将自己往里头挪了挪,“既然你坐着碍着了孤睡觉,地上你又不肯睡,孤便勉为其难就收留你在这床上罢。”
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枝枝瞧了眼这能蒙蔽人神智的被子与床榻,赶忙甩了甩头:“殿下,心静自然能睡,微臣自会谨慎动作,不打扰到殿下。”
“可你这般坐着,就是惹得孤睡不着。要么你现在出去,要么你到床上来睡。” 赵之御急了,“这深山老林的,外面有些啥,孤可不知道。”
魏枝枝瞅了眼紧闭的房门,突然听到了些些夜风擦过门的哧哧声,忍不住打了颤。此刻便是醒着坐在这里都觉头皮发麻,心底涌上一丝丝恐惧。
“你上不上来?” 赵之御不耐烦道,语毕作势收被子躺下。
“那···那微臣还是以殿下能安心入眠为重。”
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枝枝闭了闭眼,起了身,整了整衣衫,朝着床榻慢慢走去。
“嗯。你盖这半边的被子,我盖另外半边,中间再隔这么些位置,你便也碰不到孤身子。”赵之御在Yin暗处轻扯嘴角,跟着松了松被子。
她还不想碰到赵之御身子,想想之前,都是谁碰谁的身子。
魏枝枝心里嘀咕着,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被子里头还留有赵之御的体温,叫她方才坐了半天有些凉的身子一瞬间暖了起来。
赵之御此时已从侧卧换成了仰卧,这样魏枝枝躺好后,正好与之并肩。
一下子,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微弱烛火摇曳,以及两人呼吸声交缠。
也是一下子,本困极了的魏枝枝此刻毫无睡意,本就睡不着的赵之御更是睡不着。
两人都睁大了双眼看向帐顶。
“殿下?” 魏枝枝先出了声,试探了下赵之御有没有睡着。
“嗯?” 赵之御没有睡着。
“似乎微臣躺下,也没见着殿下能睡多香。”
“”
第38章 长夜谈心
“殿下今日问那南阁,可……
“殿下今日问那南阁, 可是想去一探究竟?”
鸠兹之行关乎着自己恢复女身之事,所以魏枝枝对赵之御的一举一动留了心。她见白日赵之御向老板追问南阁之事,便知他对此有所重视。现下两人都无法入眠, 魏枝枝想不如趁此随意问几句,也好问得些赵之御之后的打算。
“你对南阁有兴趣?” 这头赵之御过了会儿才回她, “还在馋那白玉香?”
魏枝枝把不准赵之御这般说, 是真不明白她问话的意图还是装不明白,于是继续道:
“父亲希望微臣此行能为殿下尽心尽力, 便与微臣稍稍交代了几句鸠兹叛党的事情,也提了下与大郢的个中关系。微臣只望能替殿下分忧。”
赵之御沉默不语好一阵。
魏枝枝一时窘迫, 以为是自己僭越, 便又急着补上一句:“殿下若是不能说, 还望殿下饶臣一时出口不当。”
“你想知道?” 赵之御冷不丁冒出一句。
魏枝枝一愣,转而点头如捣蒜,弄得枕头沙沙响:“想。”
“孤不知魏相与你说到何处。户部近日暗查到多个未登记在册的商队于都城及附近城内有商贸往来记录。这些商队均是来自鸠兹, 卖的皆是供达官贵人消遣的珍玉器玩。大郢向来严格把控商队往来, 这些个无名商队, 他们如何大摇大摆地自官道走, 又如何能接触到朝中显贵?”
赵之御对着帐顶, 缓缓道来。
“殿下一是说这些商队来源可疑, 二是说这户部有内应?” 魏枝枝此时已联想到父亲与她说沈侯爷与多个无名商队有往来的事情, 但父亲未报于太子,那她便也不能说。更也是想起父亲所说,这些事终究会到太子这里,心里头没由来地紧了紧。
“户部内应自然有,不过是个替罪的。至于商队,孤暂时还查不到源头, 然已有蛛丝马迹指向鸠兹叛党的关系网。南阁是商队聚集之地,孤自然想着借此揪鸠兹叛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