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恩,可怜可怜我,我还有孩子呢。”强硬的态度不奏效,绅士一下子服了软。
婆子把眼睛一瞪,“谁没孩子?放你走!我家爷们还在晋阳呢,那就回不来了,可怜你啦,谁可怜我们呀?”,“咔嚓”一声婆子熟练地将铜锁重新锁上,带着那几个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第四十章 冥冥之中有天意,偶入古寺知行踪。
“刺史,你怎么流落到这里来了?还和贼人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刘秉仁对前任的所作所为大为不解,为他的堕落深表惋惜。
“老弟,我也不想这样,Yin差阳错,一言难尽啊。”陶祥用手扶着栏杆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们那日从湓口水寨出来,遇到了宣州水军的埋伏,还好,对方只有两条船,不多时便把敌船击沉了。王重隐带着大家溯流而上去投王仙芝,不料举步维艰,在鄂州又被武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几个侥幸逃上岸藏到城里,吃个饭的工夫又被人打了劫,家是回不去了,身上又没有盘缠,无奈之下想去建州投友人,我在那里做过支使,多少还有些人脉。”
老官人口打咳声,“没曾想走到这里,口渴了进庙讨水喝,却被人家下了药,说是要送到晋阳挖沟去。真是出了虎xue又入狼窝呀,还多亏大林子有手艺,会做包面、凉面,把那个金粉婆婆吃美了,没有去北边做苦役,把我俩留了下来伺候他。”
“哪个金花婆婆?是那个不男不女的老和尚?”刘刺史插嘴问道。
“不是他,还会有谁?”陶祥冲着四周机警地看了看,“这个妖人非比寻常,背后的势力极大,好像有宫里的人为其撑腰,鄂岳观察使崔绍都不敢招惹他。”
“原来你在这里呀!让我好找。”郭岩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陶祥,他几纵来到库房门前,一把将其抓住。
“你是?呀,这不是你的小跟班吗?几日不见,怎么黑瘦黑瘦的啦?”对方仔细辨认终于认出了男孩子,进一步向刘秉仁证实着,“孩儿,你抓我做甚?像是我哪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喽。”
江州刺史也没想到郭岩会突然出现,“呃,孩子,你不是去找两个碎娃吗?怎么也来这里啦?这真是巧了,大家又见面啦。”
“将军,我这段时间是去找她们啦,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到消息,她们被草寇带走以后,在武昌被他和那个店小二挟持了。”他冲着陶祥怒目而视,“你老实交代,把她们怎么样了?”
“没有的事!谁说我挟持了她们两个?胡说八道,我们在鄂州被官军打沉了船,是王重隐、徐唐莒带着她们去投王仙芝了,你应该去问他们。”陶祥吹胡子瞪眼矢口否认,看似受到天大的委屈冤枉。
男孩子看他在演戏,轻蔑地冷笑道:“我有人证,不容你抵赖,店小二在哪里?”
“这孩子不会无的放矢的,前任,你到底做是没做呀?”刘刺史将信将疑地追问他。
“绝对不是我,我也可以为大林子打保票,那两个女孩子不是我们带走的。船沉了,我们落水了,死里逃生游到岸边。哎呀!她们会不会被淹死啦?”说谎话说惯了嘴,张口就来也是方便。就连老绅士也信以为真,没头没脑帮着说不会假的。
“让让!让让!”刚才那十几个半老徐娘又抬着几个男人过来,领头的体态敦实的婆子掏出钥匙,麻利地打开铜锁,“抬进去,一个比一个重,今天可遇上大活啦。”她手疾眼快一把推开想要溜出来的绅士,没好气地骂道,“你这衰人,记吃不记打嘛,总想要逃出去,老娘擂你两下好受啊?别找不自在,回去!老实呆着。”
老绅士说着小话央求道:“求求恩,可怜可怜我,孩子要和署,渴得受不了啦。”
婆子不耐烦地回绝他,“我看你是要跑出去报官,休想!我家爷们还在晋阳呢,你搅了老方丈的好事,他就回不来了,可怜你啦,谁可怜我们呀?”
“这不是那个和尚吗?那个刀条脸是徐唐莒!都着那假方丈的道啦。”刘刺史看到了抬进来的草寇。
郭岩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昏迷不醒的广钦,“就是他说的,是你们两个把周袅和澹台小紫劫走的。”
“这个坏蛋!血口喷人,孩子,别人的话轻易不能信,我还说是他把姑娘们劫走的呢。”老官人还在嘴硬。
“一会儿等他醒过来,看你还如何狡辩?”郭岩认准是他俩所为了。
刘秉仁紧迫地提议道:“把店小二叫来,当面对质,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他现在何处啊?”
“嗯,嗯,大林子在香积厨做包面,我这就去喊他过来。”陶祥先是支支吾吾,然后迫不及待地抽身要走。
男孩子拉着他不放,对这种不讲忠诚信义的家伙怎么能放心?“你不能走,想脚底抹油溜了呀?你知不知道找到你们有多难。”
“你们要喊大林子吗?我去不就完了,正好让他给孩子们带些水过来。”婆子爽快地应承下来,“总算是抬完了,累得我腰酸背痛的。”然后“咔嚓”一声,她熟练地将铜锁重新锁上,带着那几个女人晃晃荡荡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