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个大便宜,“金叔,咋?”和尚抹着秃脑壳不明就里地问道。
车上这位指着前面的路旁,那里有座又大又高的酒楼,鹤立鸡群般屹立在市井之间,豪华得甚是扎眼,而且此时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咦,成讷,恁瞄那一追人,给那儿诺啦?”
“知不道。”
老人又指着店门口的一位年长的员外,他应该是宴会的主家,带着老老少少一干人等,各个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似有天大的喜事,热情招待着前来的宾朋好友。
“恁瞄那个人儿,婞啊,前呼后拥这么大阵势,俺决摸住是娶媳妇。中,今隔奏给这儿吃饭咧。”
“俺滴个亲娘嘞!金叔,你又要蹭饭啊?这回俺们社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呀?”
“街坊!”
第二十七章 吃蹭食进得胜楼,听大戏话假仁义。
一老一小推着车子来到酒楼近前,抬头看那匾额赫然写着“得胜楼”三个烫金的大字,大门口的员外仍然是笑容可掬地招呼着客人。他大声地引导道:“二楼请,随便坐。孔长史、侯将军!你们来啦?快去里面帮着张罗张罗。”听称呼,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的出,此人在鄂州地面很吃得开。
“同喜!同喜,招闷儿,让俺过去。”半大老头子满脸堆笑地说着吉利话,想在一团和气的蒙蔽下混进楼里。
推车的也是轻车熟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你吃吃,你吃吃。”他嘴里不住地吆喝着,提示门口的人们给车子让条路。
“嗨,你们是哪位呀?有请帖吗?”外围的帮手眼里不揉沙子,毫不含糊地把他们拦住。
“帖子?当然牛啦,木牛咋能来道喜哩?”车上的这位装作在寻找,浑身上下摸索个遍,可就是没有准确的地方,“搁哪儿咧?哎呀,年纪大,记性不好,一定是忘在家里哩。”
“那就对不住了,没请帖不能入内。”阻拦的人一点情面也不讲,还示意他们赶快撤到边上去。
老头子并未死心,还在和人家软磨硬泡着,“小伙了,木牛帖子豆不让进咧?通融通融,都是冲着喜事来的哩。”
“没有请帖就是不可以,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公事公办嘛。”对方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给,还动起手来要把他们赶到旁边去。
“弄啥勒?看恁那熊脸拉的跟驴脸一样难看,大家街坊四邻地住着,用得着这样酸鼻子酸脸的吗?”老头子眼见软的没用,立即板起面孔申饬道,“恁家老员外德高望重,恩泽四方,有这么大喜事,俺不该来捧场祝贺吗?”一边声情并茂地说着,一边向门口高声嚷着,“老员外!恁过来,给俺们评评理。”
“住口!不懂规矩的家伙,这里也是你乱喊乱叫的地方?”那年青帮手动怒了,连推带搡要把独轮车弄走,可用力过猛车子翻倒在一旁。
一下子可惹恼了和尚,他一把薅住年轻人的衣襟,“狗奴才!白在张烦气俺,信不信俺一脚把你卷到江里去。”
这喊声惊动了周围所有的人,其中包括那位正在向远处翘首期待的老员外,他直愣愣地瞅向这边,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我们鄂州是礼仪之邦,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对人要客气礼让,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看看,本来喜气洋洋的事儿,全被你们搅和了。”主人家侃侃而谈,话语间表露出非常的不满意。
“恁给这瞎吵吵啥了,给人家添堵啊?”老头子刚刚被掀下车子,他数落完怒气冲天的同伴,又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自来熟地和员外搭着话,“同喜!同喜,老伙,恁咋说的嫩对哩?大喜的日子豆该高兴,全鄂州城都在奔走相告,谁不想来得胜楼粘点儿喜气呀?”
“他们没有帖子,硬是要闯进去。”青年人怯生生地向请客的主家告着状。
还没得员外开口,老头子难为情地笑了笑,凑近对方的耳朵低声说道:“老伙,俺木牛帖子,是自己个上门讨扰,表达祝福之情的。俺是街坊,在这鄂州城一住十年八年了,左邻右舍好得跟一家人似的,谁家有个大事小情豆是自己个家的事。”
“老哥,听你的口音,是从汴州搬来的吧?我也不是本地人,老家是清河东武城的。”都是北方人自然就亲近了许多,“对呀,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街坊,你一定是里正喽!看来我是欠考虑了,想的不够周全,只是请来些达官显贵,没有顾忌平民的感受呀,你来得正好,由你来代表鄂州的百姓吧。”
听主人已经默许了,而且和尚的肚子叫得实在厉害,老头子施礼感谢后拴好车子,拉起余气未消的出家人,理直气壮地便往楼里走,同伴还在不服气地嘟囔着,“一个个木呼呼的,张不就行了。”
经过员外的身边时,主人还在望眼欲穿地等着什么人,他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这腿是刚才摔伤的吧?要不要紧?”员外认定腿伤是手下人造成的。
“不碍照!”老头子随口应了一句,急急忙忙跨过门槛。还有比填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