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封其为金吾卫大将军。可这位嗜酒如命,天性残忍,以大肆捕杀动物为乐,尤其专吃活剖尚在腹中的小羊小马,行径极其令人发指。又因以小罪笞杀金吾使,屡次纵容部下为盗,抢劫百姓财物,被降职为骁卫将军,后来恶习不改,又左迁思州司户参军、邠州司马、东都昭王府司马、康州司马。最近,正直仁义的宰相郑畋给说了一句求情话,讲他一大家子远在南方,官卑职小俸禄微薄,饭都要吃不上了,令小皇帝心生怜悯,想起张仲武曾立下的汗马功劳,将他调回京里复职左金吾卫大将军。不用问,这次是北上顺路经过襄阳的。
节度使李福在京时是与他相识的,虽不是深交密友常来常往,可张直方这个人性格开朗,为人真诚,喜欢结交朋友,到李福府上也拜望过几次。
待将刘汾引荐过之后,老官人便对他表示祝贺,“张老弟,你这是回京任左金吾卫大将军,官复原职喽,是金子粪土是埋没不了的,朝廷早该如此了。刚才见你那腾挪的功夫了得呀,一晃几年不见,是卧薪尝胆潜心修为,搏击之术突飞猛进啦。”
“哦,是呀,李老哥,准确地讲是回京做检校右仆射、左金吾卫大将军。”张直方着重加以补充,生怕别人忽略了任何一个头衔,“其实官职这东西对于我是过眼烟云,在幽州做方镇的时候,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使奴唤婢,一言九鼎,又能怎样呢?我这辈子,什么官我没当过?什么福没享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草窠子蹦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两条腿的、四条腿、八条腿的,什么没玩过?都厌了,烦了。整天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做的都是荒谬绝伦的蠢事。可自从认识我师父松州强巴,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立志要学真本事,方晓得要为国家、为百姓、为亲朋好友活着,谈不上干一番大事,惊天地、泣鬼神的轰轰烈烈吧,也要做得人见人夸的精精彩彩啊。”
“不愧是老英雄的后代呀,就是有志向,有气概,回京高就必将展宏图之志,建不朽功勋啊。”李福不住地夸赞着,招讨使也在旁边点头称是。
三个人又寒暄几句,都是些互相吹捧的应景话,老官人又对后面下车的老妇人问寒问暖,极尽晚辈的孝敬之礼。
老太君和蔼地端详着李福,“见到本尊啦,李节度使呀,在京时就听说你是位刚正不阿的干将能臣,敢于驳斥蛮夷的忤逆行径,不像有的人瞻前顾后贪生怕死,净做些去鸡山安抚暴民有头无尾的龌龊事,丢了大唐列祖列宗的脸面。”
老官人谦虚摆着手,“呦,不能这么讲,刘潼也是无奈之举。老婶子过奖啦,我李福有何德何能啊,武不能拓疆,文不能兴邦,只能管些地方上无足轻重的琐事,与兰陵郡王张老节度使没得比呀。”
“嗯,动手暴打南诏蛮横无礼的使臣还不是能耐人?我老婆子最佩服你们这样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大丈夫啦,像我儿就是这样,性格耿直开朗,有啥事都摆在明面上,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依老身看,这世上没有比我的儿子更仁义的啦。”真是谁的孩子由谁爱呀,尤其张家老太君更是眼里都是儿子的好啊。
“老爷!御带、金钗要回来了吗?”节度使夫人带着丫鬟婆子从院子里迎出来。
“跑啦!没有抓到贼人,这事儿回头再说吧。”李福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刘汾颇有些惋惜地说:“咳!就差那么一点儿,不是张将军误会阻拦,我的玉佩就可以夺回来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张直方嘴角抽搐了两下,难为情地尴尬地笑着,“呵呵,都是不知情的人瞎说,本想见义勇为伸张正义,却好事办成了坏事,让那四个贼人趁机逃跑了。”
老官人急忙劝慰着没什么,可夫人却急得了不得,“哎呀,我的金钗丢了就算啦,可老爷你的御带是先帝所赐,没了可是要治罪的呀。这可如何是好啊?”李福又使眼色阻止她说下去,然后让其拜见老太君。
见夫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新任左金吾卫大将军一拍胸脯,“嫂夫人不必担心,此事因小弟莽撞所致,自然由我全权负责,就是把襄阳翻个遍,也要把御带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