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橱柜抽屉,又松开手,转而从挂钩拿下把开瓶器。他拉开餐椅重重坐下,瓶盖飞了出去,骨碌滚开,他叹着气饮下一大口啤酒。Z关了电视,走到身后问他心烦吗。尼尔隐隐觉得相似的对话发生过。他提起事务所最近接的几个案子,又说算了,他不想把工作带回家,Z抚摸着他的脸颊说他以前也这样,把一切瞒在心里。
尼尔捉住他的手,吻顺着指节慢慢爬上手臂。“你可以跟我说说的。”Z轻声道。尼尔拖过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Z问他这两天兴致怎么这么高。尼尔撩起他的浴袍下摆,吻着他的脊背说他总能挑起自己的兴致。
Z嫌水有些凉了,尼尔紧紧搂住他不让他离开浴缸。Z问需不需要自己回事务所帮忙,发现他答非所问,问他在想什么,尼尔沉默片刻说他想在Z返校之前出门旅游,就他们两人。Z说好啊,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显然把出游当成放纵的性爱狂欢。尼尔拍了下他的屁股:“那你这几天得抓紧温习课本,可别返校时傻眼了。”
Z含糊答应。
早晨去前门扔垃圾,尼尔碰见隔壁退休的老太太出来拿报纸,老太太说她见Z经常晚上出门,怀疑年轻人与不干不净的人来往。尼尔解释说儿子正和女友打得火热,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好意思,”尼尔刚要转身进屋,老太太叫住他:“你是不是开了个侦探社?这事儿我一直在犹豫,我不想麻烦你,但奥格已经走丢一周了,以往它总能自己找回来......”
尼尔回到屋里,告诉Z他今晚可能也得加班,Z提醒他别再将手机落在办公室。他问今天还是去斯蒂尔吗,Z说他和朋友另有约,若尼尔下班时他结束了就电话叫尼尔去接他。
“早点回来。”
Z说你也是,目送他出门。
他枯坐了一阵,没等到敲门声,才想起福斯今日请假。他去休息室泡杯了速溶咖啡,回到办公室,继续抽味道像塑料的香烟,看陀螺旋转、停下、继续旋转。雇员们商量点中餐馆的外卖时他也要了一份。请了全日假的福斯在午休时间喜气洋洋走进来,问这短短半日诸位有没有想她,一名雇员说老大尤其想你,想得魂不守舍。福斯笑骂找死,敲开尼尔办公室的门。见尼尔不吱声,拍拍他的桌子说丈夫陪自己去医院检查,怀孕已有两个月。尼尔道了声恭喜,叫她回家歇着。福斯想试探他是否在发呆,被尼尔一句“得寸进尺”堵住话头,识趣地关上了门。尼尔等锁扣咔嗒一声弹入金属槽,掏出陀螺放回桌面。陀螺歪歪斜斜滚下桌沿,蹦跳着缩进了文件柜与地毯之间的缝隙,尼尔蹲下用手电朝里面探照,面露茫然。
再次抬头时已天黑,他揉揉酸痛的肩膀,往家中座机打了个电话,确认Z已出门,开车来到巴利尔·韦斯特伍德的公寓楼下。巴利尔穿与昨天相同的卫衣,吹着口哨从他车边经过。尼尔从后视镜中确认他已走远,掂了掂口袋里的螺丝刀和万能钥匙。
巴利尔的公寓像个小型垃圾场,隔夜甚至放了更久的外卖盒溢出垃圾桶。厅室门口有个简易厨房,除堆积成山的速食包装便是灰尘和油垢,微波炉是便宜货。手电发射出的圆形光斑扫过客厅,照在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家具上,一套崭新的艾格斯顿-芳婷音响搁在角落,远离满地发馊的衣服和酒瓶,还没来得及弄脏。尼尔取出一副乳胶手套戴上,走进卧室。他没找到可能藏在衣柜里的枪支,却发现了好几件大码的女性衣物,均为性感暴露的款式。衣物散发的汗臭之上笼罩着一股浓重的龙涎香和皮革味,男士香水用料。他拍打衣物,想看看口袋有无装东西,一只钱夹从缀满人造水晶的女式夹克口袋掉了出来,钱夹里没有现金和银行卡,透明赛璐璐片后夹着三寸大小的年轻男子的合照,两人动作很亲密。其中一个男子的相貌有些熟悉,尼尔想他可能在哪里见过此人。赛璐璐片表面有深褐色污迹,他将钱包凑到鼻子底下,污迹有铁锈味。钱夹左侧有个反折的金属扣,揭开之后露出夹层,里面塞着张折叠便笺纸,纸上的字迹出自同一人,左边是德文,右边则是英文。几个英文词语标注了拼音,英文部分内容大致是“请问店内的招牌菜是什么?”一类外国游客常用来探路问询的话。尼尔将纸条原样塞回夹层,抽出照片细看,照片下还有张名片大小的彩色卡纸,印刷粗糙,显出色板套叠的重影。
那是张半裸男性的侧面写真照片,模特只露出脖子以下和大腿以上的部分,皮肤呈小麦色,穿吊带丝网袜与比基尼式紧身内裤,上身稍倾向镜头,露出健硕的胸膛。卡片背面印着花体字“M·麦克”,下方有一串电话号码。
尼尔将卡片收进外套内衬口袋,钱包放回原处。
床底只有些零碎垃圾。尼尔在洗手池边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无色无味,某种化合物。
他回到车里,给Z打电话,问去哪里接他,起初Z说同伴还没喝尽兴,他身边几人争吵起来,矛盾隐隐有升级之势。Z说稍等,他去找个安静点儿的位置,几秒后电话杂音消失了,他改口让尼尔来东科罗拉多街接他。
尼尔从口袋取出那张卡片,给正反面拍了照,点燃之后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