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嫔美目圆睁,满是震惊:“这怎么可能?”
暗卫营里的人前身可都是贱奴!
季公公压低声音道:“怡嫔娘娘以后在宫中待久了事情听多了,自能判断真假,若到时候发现奴婢说谎了赐死奴婢也不迟,就当是便宜了奴这贱命多活了几日。”
怡嫔看季公公这模样不像说谎,心中有了考量,若真如此她还真不能动五皇子,大狗还要看主人呢,她爹是大皇子党,要是因此得罪了大皇子还有皇后那可不值当。
还有暗卫营首领......要是惹怒了杀她......
怡嫔的喉珠滚动了一下,她睨了季公公一眼,道:“量你也不敢骗本宫,不过今日这气你就让本宫这么咽下了,那以后本宫如何在宫中立足,如何在她们面前树立威信,还有这个五皇子......”
季公公连忙躬身道:“怡嫔娘娘息怒,来日方长,待您位及妃位,定有机会报今日之仇。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之事也绝不会传出去,至于皎月殿的宫女太监,办事不力,各罚二十大板,嫔妃娘娘觉得这样如何?”
怡嫔抬头挺胸,又变成那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样:“行吧,那今日之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季公公:“那惠妃娘娘的遗物......”
怡嫔吸了一口气,忍着怒气咬牙道:“归于原处,你快去吩咐好,然后随本宫去御花园散散心。”
“嗻!不过在那之前怡嫔娘娘还是先去趟太医院吧。”季公公看着怡嫔脖子上的伤口说道,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命总算是保住了,还多亏那日大内总管喝醉无意说出这等秘辛。
第82章 画像
塔木隼回到皎月殿时怡嫔已经不在了,不在也好,那女人看得他心情烦躁。
皎月殿的宫女太监整齐地跪在两侧,低着头,等候发落。
见塔木隼进来,大宫女跪爬到塔木隼跟前,头紧紧地贴在地上,声音害怕地颤抖起来:“五皇子,奴婢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将皎月殿恢复原样,但帷幔已经破损,无法复原了。”
塔木隼没有为难他们,冷淡地说道:“都出去。”
宫女太监们如释重负,连忙在地上磕了两下,感谢塔木隼的饶恕。
不多时,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塔木隼一人。
他站立在殿门口扫视着皎月殿的一切,目光留恋,这是他四岁以前生活的地方,记忆被时光的长河冲刷,眼前的场景在他眼中是陌生的,但有一种令他心头一暖的舒适感。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这里应该住着一个身姿儒雅的女子,她的声音温润,会唱出旋律简单但好听的童谣,只要她一说话,黑夜便不再幽暗,冬日便不再寒冷。
塔木隼湖蓝的眼睛微微发红,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带着丝毫虚伪与讥讽,而是真情实意的,他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殿内走去,抬头看着殿内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以及干枯的只剩树干的盆栽,嘴巴动了动:“母妃,儿子终于回来了,我会为你报仇的。”
他是在四岁时被蔡嬷嬷带离皇宫的,距今时隔二十年,许多事情他已经忘了,哪怕是母妃的容貌他也不记得分毫,但他真真切切地记得,那个冬日,他不小心撞倒了大皇子,皇后以他的性命为要挟逼着身怀六甲的母亲跳下了皎月殿前的湖泊里。
母妃是高阳国人,在西丘举目无亲,她在宫中立足的唯一倚靠就是西丘皇的宠爱,而自母妃怀孕开始,西丘皇便对母妃不管不顾宠爱新人。
塔木隼那时候眼睁睁地看着惠妃跳进了湖里,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喊叫,都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他只能看着母妃消失在平静的湖面里。
等皇后带着她的人走了,皎月殿的宫女太监才敢下湖救人,他们找了五天五夜什么都没找到,西丘皇那时也难得想起皎月殿中有位怀孕的妃子,前来探望,得知惠妃落水后立刻派御林军搜寻,而找了整片湖依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塔木隼控诉着皇后的罪行,而皎月殿上下却无一人敢出来作证,太医诊断说他是得了癔症,而惠妃的死最后被认为是失足落手,皎月殿上下除了蔡嬷嬷全都因照顾主子不力被杖死。
年仅四岁的塔木隼绝望极了,他质问蔡嬷嬷为什么不指证皇后,为母妃报仇,蔡嬷嬷哭着跟他说:“小主子,奴婢不能说,说了我们就都活不了了。”
西丘皇子嗣众多,而活下来的却寥寥无几,有些胎死腹中,有些不足月便暴毙,没有权势,深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蔡嬷嬷深知,要想让塔木隼活下来就必须得离开皇宫。
她买通了宫里管采购的太监,最后带着塔木隼离开了皇宫,她觉得塔木隼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等长大了就什么都忘了,不求荣华富贵,更不求那至高之位,只求塔木隼能够一声平安顺遂。
而等塔木隼长大了些,如蔡嬷嬷所愿他几乎忘了幼时的所有事,但一件事他深深地记在脑中,刻在灵魂里——皇后杀了他的母妃,他要回去报仇。
十一岁那年,西丘皇借巡查之名到西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