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迟暄只好作罢,双手背回身后,看上去准备放弃了。
林澄一步三移,提防虞迟暄突然发难,终于移进了房间。
「啪」地一声,灯被虞迟暄打开了。眼睛适应黑暗和光明都需要时间,林澄被灯光刺得眼睛疼,半眯半睁,泪水争先恐后跑出来替他滋润眼珠子。
手上一松,拿着的东西被虞迟暄抢走了,林澄还在疯狂眨眼睛,半晌恢复不了视力。
“祛疤药,哥哥,你哪里需要祛疤啊?”
虞迟暄也没比他好太多,勉勉强强维持住了能睁眼的状态,眼泪浸shi了睫毛,shi漉漉的。
“与你无关,还给我。”林澄捂着一只眼睛去抢。
“你跟我讲讲。”虞迟暄仗着自己比林澄高,举起拿着药的右手,不打算给林澄。
林澄狠狠瞪他一眼,伸手关了灯,准备回床上躺着,他带了好几支,也不缺这一支用。
“你是为了祛你背后的那条疤吗?”虞迟暄没有再次开灯,他往前走了几步,摸黑把药膏放在矮桌上,随后坐回自己床上。
林澄被问得一冷,浑身僵硬,开始冒冷汗。他明明藏得很好,虞迟暄是怎么知道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厉声质问虞迟暄:“你掀我衣服?”
虞迟暄也不否认,避开这个问题回问:“你那条疤怎么回事?”
林澄气不打一出来,他都说过不准过分亲密,虞迟暄要是不掀他衣服,又怎么会知道他身上有疤?!
“与你无关。”林澄不肯回答。
“哥哥,分手的协议书我没有签,目前来说,我们还是合约恋人关系,我作为你的合约男友过问一句是应当的。”虞迟暄接着说道。
“那我让纪青给叶时打电话,让他把协议送过来,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签。”
林澄气郁,之前百般讨厌的是他,分手了还要纠缠的也是他。
他当自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太监吗!
“这个不急,你先告诉我这疤怎么来的,我再考虑要不要签合约。”虞迟暄似乎对林澄语气里的郁闷很感兴趣。
“我没有跟你报备的义务,睡觉吧,虞老师,明天还要录节目。”
林澄不想再同虞迟暄继续纠缠,他留着Jing力应付节目组更舒坦。
说完这句话以后,林澄就裹好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用来呼吸。
虞迟暄也没再接话,似乎也打算睡觉了。
乡村的深夜是很安静的,牲畜抱成一团睡熟了,猫趴在房顶,睁着竖瞳监视屋内,寻找老鼠的踪迹。
无人在外面行走,守家的狗趴在房檐的狗窝,睡得很香,耳朵竖起,偶尔动一下。
过了很久,久到林澄都快睡着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听见虞迟暄在问:“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语气有想象不到的脆弱、困惑,还有无助,似乎被辜负的那个人是他。
他意识不清,下意识地记得有人告诉他对虞迟暄不能放下戒备,模模糊糊地答了一句:“嗯。”
林澄睡着以后,虞迟暄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他好像把哥哥彻底作没了。
他回头看向林澄的方向,夜太浓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模模糊糊看得见一个人的形状。
早几年,叶时跟他吵过架,指责他对林澄太过分,完全不念旧情。
他就是念旧情,才会林澄那么差。他对林澄那么好,比所有人对林澄都还好,结果最后林澄离开了,一句话也不说就走掉了。
即使叶时反复告诉他,林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他也不相信。
那么多风风雨雨他都能尽力护着林澄,为什么林澄什么也不同他讲。
这是对他的不信任,也是对他那些掏心掏肺的好的嘲讽:你看你对他那么好,他还是要走。
所以他对林澄施加的那些折磨,本就是林澄应该受的,这是来自他的报复。
明明说好要陪他至少三年的,等三年过后他再寻个机会续合约,可惜这一次,林澄又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提前走了。
这一次还走得干脆,林澄是演员,表情可以装,肢体动作也是,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装。林澄现在是真的讨厌他,他不明白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要把林澄追回来。
天边泛起蒙蒙亮,虞迟暄干坐了一夜,后知后觉来了困意。
他望了一眼林澄的背影。林澄给自己捂得太严实,半夜太热又把被子掀开一角。
虞迟暄走过去给林澄盖好被子,自己躺下睡觉了。
林澄起床时虞迟暄还在睡,他现在身体差,晚上没睡好,白天补觉也会疲乏,医生说要慢慢养。
除了身体还要养情绪,不能大喜大怒,演戏是工作,他要带着情绪入戏,只能生活里尽量做到情绪没有大起伏。
可惜,他遇到了虞迟暄,这录节目像野外求生遇到猪队友,又提心吊胆又火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