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这月的返魂香已经送来了。”
看上去积威甚重的中年男人恭敬地给长发青年行礼,他将细细的香柱亲手收敛于沉香木盒当中,然后盛放在高台上。
被称为“叔祖”的青年容色姣好,他闭目端坐于上方,听见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睁开狭长的眼眸,平静道:“麻烦你了。”
“只是我要寻的桃花物件可有寻到?”
“我们家自前几辈家主起便一直在寻,也寻了不少桃花古件回来,可是都没有丝毫反应。”
谢家现任的家主谈及这种事也是满脸愧疚,只是叔祖要寻的东西是在是让他们毫无头绪,哪怕谢家这些年所费具靡,都不曾有一丝半点的消息。
“不过小辈们依然会让人留意的,不会放过任何消息。”
谢挽魂颔首,他雪发半绾,原本淡漠如深潭的眼眸里,此刻却泛起层层温情涟漪。
“若是三月后还不曾寻到我要的……”谢家这位身份至高的叔祖叹了口气,满头雪色长发无风自动轻拂于脸颊,让他眉目显得清丽如画,“那就叫人将仙人曾经送来的议亲之礼、红绿书纸以及六十四礼都整理出来吧。”
谢家这代的家主听见这话,睁大眼睛,他猛然弯腰跪在座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谢挽魂清丽的面容上露出浅淡微笑,仿佛他在说的不是自己要与一个已死之人进行冥婚,而是去赴与心上人之约。
“是……”
谢家主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叔祖的想法,于是他只能重重的磕下三个头,咬着牙含泪离去。
哪怕此刻外面已然高楼林立,但这栋老宅依旧华美而Jing致,重门掩映,仿佛错乱了时光。
所有人都知道京都有个谢族,那才是真正的权贵望族,在无数领域都有着这庞然大物的支脉,若是能攀上谢家,那便是走上了条通天的富贵康庄大道。
哪怕外面阳光正盛,但照入庭院当中时,斑驳的树桠Yin影便显得有几分寂寥,谢挽魂缓步走过一重又一重的门,终于停驻在一扇房门口。
谢挽魂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总是不愿意去面对的。
不愿意去面对被符咒与种种禁制才能吊着一线生机的阿生。
谢家叔祖推开了朱红的门,陆陆续续亮起的烛灯将昏暗的内部照耀的明亮起来,他扶在镇魂棺木上,素白的指腹轻轻勾勒棺中人的眉眼,半绾的雪发垂落披散于肩后。
明明是个清冷如立于淡雪之上仙人般的绝世人物,此时谢挽魂却羽睫微颤,竟缓缓勾出素淡缱绻的微笑。
“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下去了……阿生……”
谢挽魂唇畔上扬起温柔的弧度,终有几分解脱之快意:“或许当初你是对的,命数已定,与其逆天而为,不如我们……先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谢挽魂褪下长袍,只留雪色中衣,他赤脚踏入棺木中,安静俯身蜷缩在棺中人的怀里。
就像是少年时去楚辞生共度的时光一般,只是枕畔的身体是冷的,冷到让修为高绝的谢家仙人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殿中烛影摇摇欲坠,昏黄黯淡,投于棺中亲昵相拥二人的身上,却平添了几丝暖意温馨。
洛婴唤了好几遍楚辞生的名字,却发现自家鬼鬼并没有出现,他找了好大一圈,才看见一只鬼正呆愣愣地飘在落地窗前,遥望北边。
阳光透过鬼灰白的魂体轻洒于空气中,就连空中细微的浮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灰白鬼影与清透淡金阳光构成了一副邪诡又温馨的画卷,但洛婴却没心思欣赏这副图景。
他连忙拉下了丝绒窗帘挡住了阳光,小少爷又气又急,他脸都涨红了:“你是鬼!你是鬼!你晒太阳莫不是想魂飞魄散?!”
楚辞生很想说晒着阳光感觉魂体都暖乎乎的,并没有魂飞魄散的感觉,但是看着自家小妻子为自己焦急的模样,鬼魂苍白的脸上露出宠溺笑容:“知道了,不晒太阳了。”
“傻鬼!”小少爷气哼哼的说道,“我要走啦!”
“还有——不准晒太阳,不准开窗帘!”
楚辞生颔首,眼里对他是不加掩饰的温柔,看得洛婴不自在的挪开眼睛,可恶,这只傻鬼,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撩啊。
楚辞生目送着小妻子的背影,心里平生出几分寂寥之意,刚刚被洛婴一打岔,来自北方隐隐的牵念却再也找不到了。
北方……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楚辞生只感觉心里坠坠的生疼,明明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婴是为了追求女神才进的学生会,虽然他混得不如死对头乔月酒来的好,但也算是学生会里的一号人物了,上面乔月酒还在讲台上叽叽歪歪,但洛婴就是忍不住开小差。
“外联部部长。”乔月酒蹙眉点出他,“新生入学你当三班的代理班主任,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洛婴和乔月酒不对付是常有的,他翻了个白眼敷衍道:“随便,反正我不带寝。”
洛婴和乔月酒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