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也觉得有点尴尬,转身跟容拾陪着笑脸:“那容总,我们下次再谈。”
“好,我送您。”容拾也怕陆淮征疯起来会说什么过火的话,让别人听见总归不好。
目送着林总穿上外套跟着助理出门,陆淮征突然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不急不慢地拿起球杆,“跟我打一局。”
“我没时间,你自己打吧。”容拾冷下脸,伸手去拿衣架上的外套。
整个台球室只有时钟在滴滴答答地发出声响,陆淮征盯了她几秒,而后摔了手上的球杆,面带怒气。
“怎么,跟别人就有时间,一遇到我就忙?”陆淮征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强行把人拉到眼前。
他完全没有顾及容拾的想法,手上的力道很重。
容拾没有甩掉,只能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放开。”
“我要是不放呢?容拾,你能拿我怎么办。”陆淮征步步紧逼,他上午在她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结果就是没把人等来,“你不来公司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淮征,我有什么工作安排需要跟你汇报吗?”容拾见他没有松开自己的打算,索性直接用高跟鞋踩,面前的人吃痛,条件反射性地放开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每天意气用事。”容拾拿上包和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陆淮征跳着脚还想追出来,奈何容拾已经上了电梯,身后的人脸黑了半分,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橙园那个项目,让她做不下去。”
陆淮征就等着,等容拾亲自来求他的那天。
……
容拾没有再回公司,她收到了林璐传来了资金预估结算,除了她现在尚景的这一套房子和车子没动,其余的都算进去了。
她坐在驾驶位上,导航是去医院的路,容拾戴着蓝牙耳机,导航的女声指引着她往哪里行驶。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算手头上的资产,出乎意料得多。
这么多身家,算起来何止是能养活她下半辈子……
容拾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停在医院的车库,边等电梯边给蒋鹤野发消息,昨天忘记告诉他自己还要来医院的事。
结果这条消息还没发出去,容拾就到了病房,而后就从窗口看到了容言和蒋鹤野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声音很小她听不见。
或许是容拾的高跟鞋声太过清脆,刚走进去床上的老爷子就紧接着醒了。
“小拾……来了……”老爷子笑了笑,也不能动弹眼珠子就随着容拾走过的地方移动。
容拾点点头“嗯”了一声,视线转向了沙发上坐着的蒋鹤野,歪了歪头等着他主动说话。
然而,沙发上的人还没开口,病床上的老爷子先躺不住了,“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
蒋鹤野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笑道:“来追人的。”
“不早恋……不早恋。”老爷子不去看他,转过头来向容拾问个答案。
“没早恋。”容拾把包扔给蒋鹤野,后者接了个正着,给她放到桌子上。
“小言……作业写……完了吗……”床上的人咳了两声,身上缠绕着的线很多,机器上的指数时不时地变大变小。
“爷爷,我早就写完了。”容言现在只要一来,老爷子就揪着他问学习的事,又一次上午来送饭,老爷子说他逃课出来的。
容言觉得他爷爷怕是装傻,怎么他们以前小时候的事会记得这么清楚。
三个人在这边待了一会,老爷子见到孩子们Jing神状态也好,直到饭点,舅舅和舅妈才来跟容言倒班。
蒋鹤野和容拾也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老爷子又开口道:“明天……别来了……孩子们都忙……照顾……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您好好休息。”容拾没说什么,容言走过去又帮自己爷爷塞了塞被角才折回来。
自始至终,容拾都没再回头。
到了车库后,蒋鹤野看到了容拾的黑色宾利车。
“你明天上午有工作吗?”容拾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攥在手心,偏头问他。
“没,下午有个会。”
听到他的回答后,容拾把车钥匙扔给了不远处的容言,本来要打车回去的人看着手上的钥匙一愣,“姐,你不开车?”
“我有人送。”容拾很自然地走到蒋鹤野车旁,拉开副驾驶门,“你开我车回去吧,明天我让助理去你局里开回来。”
容言:“……”
有人送了不起……
医院到尚景这条路上,正值晚高峰期,来来往往的车辆汇入主干道,蒋鹤野的车上放着钢琴曲,婉转悠扬。
又遇一个红灯,刹车被踩了好几次,路边的商店已经开始贴起了对联和倒福。
“晚上想吃什么?”蒋鹤野的声音传来,在这个热闹的夜晚,落下了低沉动听的音节。
“饺子,家里有现成的吗?”好像跟他在一起久了,自己真的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