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呢?大概是什么时候?”王太子又问道。
“回爷的话,那就到了今年开春了,末将原想着,这雪都化了,正好能请那几位仙长到咱们旌国盘桓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爷,末将觉着如今的安远城,防卫上倒好似比从前严实了许多,咱们的人,一丝儿消息也没能送回来……”裴元丰一脸的挫败。
王太子倒是没再说话,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裴元丰抬头看了看自家爷,又低下头,过了半晌,还是抬起头,鼓起勇气问道:“爷,有句话,末将想问问。”
王太子明显被打断了思绪,怔了怔才随意道:“你要问什么?”
“末将是觉着,这回这差使,办得有些糊涂,爷吩咐末将一定要亲手把东西交到那位小……医女手里,可末将觉着,爷若是想纳了她,只怕这东西送不送到她手里,那都不是她一个小医女能说了算的,就是那张家,只怕说了也不算。”裴元丰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王太子突然笑了出来:“爷问你,那东西,你就没打开瞧瞧?”
“末将不敢,所以末将才觉得糊涂。”裴元丰连忙摇头。
“那行,爷问你,那姑娘医术如何?”王太子一脸俾睨的气势问道。
“那是没的说,确实是叫人惊叹,小小年纪,如此能为,说一句惊为天人也不过分。”
“胆色智计呢?”
“智计不太清楚,胆色上,与那素苫兽阵一战,足可傲视这天下任何将才。”
“长相呢?”
嗯,裴元丰愣了愣,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道:“若是着了女装,好像应当还挺好看的。”
裴元丰说完这句,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爷,这越是四角俱全,您要纳了她,只怕就越难吧。”
王太子嘴角噙着一抹笑色道:“谁说吾要纳她?这样的四角俱全,娶回来做太子妃,岂不是正正合适?”
裴元丰听得愣了愣神,差点没凭空咬到自己的舌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爷,那只是四角俱全,她一个大云的医女,做咱们旌国太子妃,这,这样的事,那就不是四角俱全了,爷,您,您可真敢想。”
王太子笑得十分笃定:“元丰,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儿你漏了,她是父王母妃,还有吾一家子的救命恩人,这样的大恩,这样的医术胆色智计,凭什么不能做我旌国的太子妃?”
见得裴元丰一脸的不可思议,王太子又道:“元丰,你想想,若是她那身医术带入我们旌国,别的不说,单是军中,便是连战损都要降低许多吧?西边和南边虽说如今算是初步平定了,可北边儿,哪一年不要打几仗?咱们那些热血男儿,折损在战场上的还少了?”
“再者说了,她是位医女,安远城女医馆的信儿,你就没细细关注过?若是咱们旌国有这么位太子妃,父王和母妃一定会撒开手支持她,在旌国开设女医馆,到那时,咱们旌国的妇孺孩童,也能得了这样的救治,这是多好的事儿!”
裴元丰这时脑子倒是有了几分清明:“爷的意思是,纳很难,娶倒要容易些?”
王太子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在大云,她就是个医女,想做点什么,都要受到掣肘,大云的医婆药女,那可是下九流的行当。可到了咱们这儿就不一样了,爷亲自给她开医馆,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只要她能想明白这一条儿,她那样的聪明人,怎的还会拒绝本王呢?到时候,只要她心甘情愿,吾再以国书请之,重礼聘之,这事儿不就成了?”
裴元丰只觉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呐呐道:“爷,您这是娶太子妃呢,不是给咱们旌国找御医使。”
“又胡说,你这意思是说爷糊涂了?”
“那哪儿能啊,爷这一向,从来算无遗策,末将就是,就是替爷委屈,虽说爷这身份地步儿,纳多少侧妃都正常,可说到底,正妃只有一位,若是夫妻一体,那才是叫人羡慕的事儿。”裴元丰连忙解释道。
“谁跟你说爷要纳侧妃了?她若是肯归于吾旌家,吾必一心一意待她。爷在这件事上,算是头脑最清明的一回了。她那样的身世,连个家都没有,只能依附于外家过活,多少叫人怜爱。”
王太子说到这里挥了挥手道:“算了,你脑子里也就那几根筋,和你说多了你也不懂。这样,你去找个病得不轻的妇人或是孩童,爷要亲自去一趟,一定要当面和她说清楚,免得吓着她。”
裴元丰听得这话,直傻得嘴都合不上:“爷,那是大云,爷这样去,才是吓人。”
“所以才叫你找个病家,你先找来再说,爷自有计较,最好还是找个妇人,路上便当些,若是哪个军户家有这样生病的妇人就最好,免得漏了风声……”
半月之后,安北王接了道云从祁远山万寿观送来的信,说是有病家在观中打听宁念道长,又在医女馆打听有没有一位秦姓医女。
没过几日,安北王便收到了旌国送来的拜帖,是旌国王太子亲手书写的,说是想请安北王一叙两国友好通商之事,安北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