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孜孜闻声下意识扭头。
许星寰就站在她身后, 穿着休闲衫和长裤,模样白白净净,儒雅斯文,手里拎着的蓝色购物篮格外违和, 就好像某个富少爷屈尊降贵亲自来逛超市一样。
他迈步走过来,抬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框眼镜,浅笑:“来逛超市?”
沈孜孜觉得他问得就是废话,张口反问他:“不然来吃饭?”
话落,许星寰没忍住笑出声:“也是。”
他左右看了两眼,又问:“今天就你一个人?方遇没来么?”
沈孜孜微微一愣:“今天?”
许星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他垂了垂眸,倒也不掩饰,坦然:“我家就住这附近,之前经常看你们俩从武馆出来,一起去超市。”
沈孜孜目光疑惑,上下瞧着他,突然间感觉这人有些奇怪,加上那天晚自习下课他又莫名其妙的说羡慕自己,沈孜孜顿时更觉得他难以捉摸。
瞧见她眼里的狐疑之色,许星寰一时间无奈地笑了,摇摇头,直言:“我没有跟踪你们,真的只是偶然看到而已。”
沈孜孜敛色,收回目光,两手重新搭上推车扶手,背对着他打算离开。
“沈孜孜,你等等。”他喊住她,喉咙滚了两滚,稍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你待会儿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沈孜孜没多大兴趣,甚至连脑袋都没动一下,推着车向前。
他却追上来,走到她身边,一本正经开口的样子,好似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说:“是关于方遇的。”
沈孜孜脚步一顿,侧目看他。
记得当初她刚入学和方遇闹不和那阵,许星寰也是这么来劝她,劝她和方遇好好相处。
想到这里,沈孜孜觉得许星寰这人真是矛盾的可以。
他们吵架的时候,他来劝和,告诉她方遇为人多正直多好;现在他们好了,他是又想来挑拨离间?
沈孜孜侧了下身子,一只手从推车扶手上放下,垂在裤子一侧,正对他,面色沉沉:“许星寰,我搞不清楚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一开始说我误会方遇的人是你,这会儿总是来搅和我俩关系的也是你。怎么?关系过好,班长你也要管吗?”
闻言,许星寰面不改色,否认:“没有,我没有要管,我只想告诉你……我的秘密。”他捏了捏拳,声音听上去有点紧张,“和方遇有关的,秘密。”
沈孜孜面上一怔:“什么?”
…
高一,许星寰跟着父亲从B市来到了R市。
对于许星寰来说,刚入R市一中的那天,一切都是陌生的,不管是学校,还是这座城市。
在这里,他的特殊,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知道。
他再不用去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把秘密埋在心里,就此尘封。
可他不曾想过,自己竟会如此,将软肋暴露出来,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沈孜孜面前。
“你知道之前,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方遇他人还可以,对同学都挺好的么?”
夜幕降临,江滨桥下的风吹来,有些微的凉,许星寰和沈孜孜并肩坐在河边的石板椅上,中间隔着沈孜孜刚从超市采购的一大包零食。
他温润的嗓音随风轻轻送来:“因为他帮过我。”
沈孜孜抬眸,没有应声,只静静听着。
“刚来R市一中的第一周,我和谁都不认识,上下学也是一个人走,可也因此,被校外的人给盯上了。”他说,“在那之后,我被那些人连续勒索了五天。到第五天的时候,我实在拿不出钱了,他们就抢我书包开始搜刮,最后什么都没搜到,气不过,就把我拖到巷子里,开始对我施加暴力。”
“那时方遇刚好半途经过,见我穿着本校校服,便出手帮了我。只是没想到,就此和那些人结下了怨。”许星寰望着远方耀眼的明灯,语调清慢,“从那以后,那些人的目标,从我变成了方遇。他们几乎每晚都会来学校堵他,但好在,方遇会功夫,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次次都被方遇揍得不轻。可尽管如此,那些人的截堵也都没有少过。”
“有次放学,方遇和温时卿他们一道在巷里被堵,几个人二话不说大打出手,那时候温时卿一个不留神,被混混头目暗藏的水果刀划破了手臂,方遇见了,气得当场卸了那头目的一只胳膊。”
“动静闹得太大,引来了学校保安和教导主任。到最后,连对方家长都闹到学校来了,吵着喊着要校长把方遇开除。虽说校长是方遇姑父,但打架斗殴毕竟是大事,当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校长就是想偏袒都难。”
“后来,方遇姐姐亲自来了趟学校,雷厉风行的要求学校从头开始调查此事。方遇一五一十的道明原因,学校和方遇姐姐也就此找上了我。”
“也是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方遇因为我,被他们纠缠了整整一周。我当时还暗暗庆幸,自己总算摆脱了噩梦。”
“我把所有实情告知校长和对方家长,大家在知道是对方有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