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司以七杀,破军,贪狼三职为首,这三首之中本无分上下,但七杀大人年资最长,且曾辅佐先帝定国安邦,据说先帝创立狴犴司,也是听从了七杀大人的建议,故而狴犴司中一直是以七杀大人为真正的首领。”说到这里,他停了口,又道,“这些本不该说与你这外人听,不过是看在你替大人养马的情面上。你若再问,我是不会再讲了,你实在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大人。”
“他是能随便被问出话来的人吗!”桃夭翻了个白眼。
“那倒是。”罗先点点头,旋即道,“那你还是莫再好奇了,你一个杂役,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要Jing确有效地拍一个人的马屁,不但要了解他的现在,还得知道他的过去。”桃夭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我一个小杂役,不得想着讨主人欢心,好让他多给我些打赏么。”
“歪门邪道。”罗先毫不客气道,“你尽职尽责养好马匹,便是讨了他最大的欢心,多劳多得,不劳不得,这才是道理。你若做了好事,大人这样的人物必不会薄待了你。”
“瞧你说的,我几时不劳不得了?你可知司府里的马长得比你都好!那都是我夜以继日Jing心照管的功劳!”
“我没有说你不劳不得,你为何拿我与马相比?”
“马都比你会说话!”
“马不会说话,除非成了Jing。”
“我……”
第四十章 玄狏(2)
一路争执不休的两人,被一阵喧闹挡住了去路。
街面上两个男子激烈地扭打在一起,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打起架来特别有力气。其中一方很愤怒,拳头跟雨点一样落在对方身上,还使劲揪住对方的头发试图将他的脑袋摁在地上,边打还边骂,旁人断断续续听到什么“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好好的衣裳不穿,非要打扮成个妖孽!恶心!”
围观的人不少,有人劝架,有人笑嘻嘻看热闹。桃夭往人群里看了几眼,武力不足的那位也是被打得十分凄惨,身上的衣裳被撕扯得破破烂烂不说,上了水粉胭脂的脸更是被血与汗糟蹋得没法看,被拉开后才喘过气来,又气又委屈地冲着打他的人哭喊:“我悄悄穿我自己的衣裳,碍着你哪儿了?”
那人听了,又要冲上来,幸好被几个劝架的拽住,只得暴怒道:“碍着哪儿了?我看着就碍眼,我看着就不乐意,我看着就不喜欢!我告诉你,你若不改,我这便宰了你,权当是为民除害了!”说着说着便大力挣脱出来,扭头跑进街边的铁器铺子,再出来时,手上赫然多了一把菜刀。眼见着要出人命,亏得几条汉子眼明手快,赶紧上去抱腰的抱腰,抢刀的抢刀,好歹是把凶器夺下来了。
两个有些年纪的婆子把受伤的这个扶起来,好言劝道:“你就服个软,认个错,跟你哥说今后再不这样便是,亲兄弟何必闹成这样。”
“就是就是,多大点事,道个歉又不少块rou。再说男儿郎穿女儿装,实在不妥。”
他任她们讲,一句话也不回,用力甩开众人冲出去,用此生最快的奔跑发泄他所有的不满,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他冲出来时,差点撞到桃夭,她闪身避开时,除了近距离看见一张糟糕的脸之外,还有扩散在空气里的脂粉香味,怪好闻的。
有人要去追,打人的家伙怒气冲冲地制止,吼道:“由他去!死了才干净!”
桃夭撇撇嘴,说:“还当是捉到了贼往死里打,原来就为穿个衣裳这样的小事,穿个女装罢了,又不是杀人放火,这当兄长的反应未免太过头了,是吧?”
无人回应。
她左右环顾,罗先几时不见的,她不知道。
暗骂一声,桃夭赶紧越过正散去的围观者,往更远处搜寻罗先的身影。
好险,如果自己再多看一会儿热闹,罗先就该消失在这条街的拐角处了,幸好在最后一刻抓到了他的背影。
她赶紧追上去,抓住他的披风质问道:“说好了带我去你要去的地方,反悔啦?想甩掉我啦?”
罗先目不斜视:“我要甩掉他人,可不是如今这速度。你自己停下看热闹,还要我陪你一起看不成?”
“我就是顺便看两眼嘛,大街上打成那样了谁能视而不见哪。”桃夭不服气道,“要不是赶着追你,我说不定还要教训教训那打人的家伙呢,你见过因为不喜欢别人的穿着就把人打个半死的玩意儿吗?”
“我来洛阳不是围观闲杂人等的争斗的。”他把自己的披风从桃夭手里拽出来,“我见过为一只鞋杀人的人。看热闹的时间多了,做正事的时间便少了。”
“你生来便如此一本正经?”桃夭盯着他平静的侧脸,“还是进了狴犴司不得不正经?”
“我不过是与你好好说话罢了,何至于扯到正经不正经?”他不解,“如你这般莫名其妙的姑娘,平日间定然没少干冒犯大人的事,可至今都没有被大人撵出去,不知是你运道好,还是大人改了脾气。”
“我跟司府可是白纸黑字签了文契的,想撵我走哪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