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卫瀚嘴角血ye越渗越多,却无人上前为他擦拭,黄山尽可能缩减自己的存在感,他紧张地斜眼向卫临安,却见他依旧有条不紊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箫,毫无将死之人的恐惧神情。
“父皇你累了就好好休息罢,”卫长瑞将巾帕扔进血泊中,居高临下道:“龙椅您坐了一辈子,也该换换儿臣了,以后,大启朝就让儿臣替您管罢!”
“进来,”他高喊一声,门口走来一人,手中捧着一份诏书,他接过来递到卫瀚面前,“父皇,拟旨罢,儿臣已经等不及了。”
卫瀚连吐了几口血,差点弄脏了丝绸。
卫长瑞把人扶坐起身,冷着眉将笔塞进他手中,催促他快点写。
卫瀚哆哆嗦嗦,一个字写不出。
就在这时候,卫长瑞烦躁起来,一把将人摔落在地,官员的血水弄脏了龙袍,卫瀚倒在血泊里伸手向卫临安求救。
“临安,朕知道错了,救咳咳救救朕……”
又是一串咳嗽。
黄山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传位诏书陛下早已拟定。”
卫长瑞登时望过来,脸上表情兴奋到有些扭曲,“快取来,本王要看看是不是朕,一定是朕,一定是朕对不对,这皇位只能是朕的……”
他激动得称呼错乱,双手掐住卫瀚肩膀不停询问,在他殷切的期盼中,老皇帝彻底断了气。
卫长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吓得立马往后退,没注意到卫临安已经离开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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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飞起来的剧情,我就是被狗追了……
快完结了。
第92章 主公,男主醋缸子又翻了!
卫长瑞盯着卫瀚的尸体,心下难安,坐等右等黄山一直没出现,正要出去查看情况,外面倏然爆发出兵器相撞声,冲天的惨叫声划破了澧阳城的天空。
整个大启最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正在上演一场杀戮。
寝殿外的打斗愈演愈烈,卫长瑞渐渐察觉出不对劲,就听黄山高喊,“瑞王拥兵谋反,弑君杀父,罪不可恕,尔等放下兵器,可不予究责!”
卫临安早就让飞鸾将兵马埋伏在澧阳四周,只待时机一到,便可进城。
皇城内不断涌入军队,卫长瑞的人马渐渐处于弱势,黄山这么一喊,底下一群士兵就开始犹豫,他们并不想死。
卫长瑞看到这个景象,立刻咬牙切齿起来,他双眼因怒急发红,举起长刀杀进了人群。
数万火光照亮了皇城,鲜血染尽皇宫每一处,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
卫长瑞奄奄一息倒在一团不知道是谁的血rou里,手中的刀支撑不起他的重量,几次试图坐起来又重新摔回去。
澧阳的天空亮的看不清远处的星星,只有成片成片的漆黑,那种绝望的、沉闷的、压抑的黑,从四方八面灌进身体,仿佛要将人肢解了。
远远的,他好像瞧见丽妃跑来的身影。
血ye模糊了双眼,红黑相间的视觉里陡然冒出一点白光,他以为士兵手里的火光灭了,云层褪去,看到了星光,直到一双不染纤尘的银色云锦靴出现在视野中。
卫长瑞眨巴眨巴眼皮,终于瞧清了来人容貌。
忽然就笑了出来。
卫临安等他笑够了才说话,“安王谋反,罪证确凿,即刻押往天牢。”
“喏。”两名禁卫军将人拖了下去。
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卫长瑞的骂声。
“卫临安,你谋朝篡位,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不得好死……”
一滴雨水从天空砸落,紧接着,是一张密稠大网,绵集的雨水喷溅到皇城每一处,冲散了血污,也砸醒了睡梦中的人。
苏酥才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大手掐住了她的腰,她不舒服地将人推开,嫌弃道:“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怎么这么久?”
说着皱了皱眉,“哪来的血腥气?”
想到什么,苏酥立刻下床点灯,差点没把他吓死。
卫临安脸色苍白,双眼确实血红血红的,太阳xue附近青筋若隐若现,他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苏酥不确定喊:“卫临安?”
对方费力地嗯了一声。
苏酥咽了咽唾沫:“病情发、发作了?”
他又嗯了一声。
“会不会死?”苏酥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口跟着砰砰直跳,他在脑海中询问857:“男主到底重了什么毒?”
还没等857回复,卫临安就跟丧失理智的猛兽般扑了过来。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雨水将芭蕉冲洗得微微反光,又被风吹着轻摇起来。
江面落下一圈又一圈波纹,摆渡的船叟懊恼地骂了一声,今夜是没法睡觉了,招呼人打起Jing神划桨。
这场雨之后,天骤然间就冷了,早间说话时,嘴边都翻着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