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也确实不能明面上说。
“算算日子,淮南王再过几日应该就回来了。”卫临安曲指敲着桌面,烛台上的火苗因为这番动作惊得颤颤巍巍,他说:“曹太守已经伏诛,楚州兵权一半在他手中,本王这个时候接过来,让你看一出好戏如何?”
黄山这回是真不懂了,皱起眉,“安王何意?”
卫临安倏地往后一躺,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谋逆这种大事,自是不会有多少人知晓,就算你将牢房里的人都杀了,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黄山惊出一身冷汗,“安王派人监视我?”
他下午在对方走了之后确实审讯了官员有关谋反之事,愣是一个字没套出来,而卫临安这几天却毫无动静,所以他适才有了试探之意。
“黄大人何出此言,”卫临安还是那副朗月清风的模样,烛火的微光将他五官照得更加鲜明,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箫,说:“本王可什么都没看见。”
黄山要走,卫临安叫住他,“黄大人要是知晓什么请明说,本王担心事情生出异数。”
“并无。”
“既如此,陛下为何派你前来?”
“自是疫灾严重,协助处理。”黄山答得干脆。
卫临安哂笑,“黄山啊黄山,亏你在陛下身边待了十几年,这种话也就只能骗骗小孩了。”
“臣言已至此,信不信由安王。”他恭恭敬敬做了一揖,拉开了书房大门。
冷风灌入,吹得人心底发慌。
卫临安声音凉凉,“陛下这番急切,怕是龙体欠安,一朝天子一朝臣,黄大人要多多为自己考虑才是。”
门口的人僵住。
卫临安继续说:“跟本王下了楚州浑水,来日怕再难抽身,如果黄大人需要本王相助,安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黄山眼底浮现一丝挣扎,片刻后大步走了出去。
没多久,飞鸾拿着一份急报进来。
“主公,应歌城有消息了。”他急切地将竹卷递给卫临安。
男人缓缓解开封泥,快速看了一遍内容,久久后,说了一句:“召集楚州所有可用兵马,本王要守株待兔。”
飞鸾立刻出去照办。
朝廷赈灾粮下来了,却被拦截在应歌城,桑幼娇不负所望,找到了囤积粮草的地方,比之更可怕的是桑怀歌居然暗中招兵买马、打造兵器,还与澧阳那边频频往来。
粮草、兵马、兵器……
这三者一旦齐聚,桑怀歌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摘不掉谋反的罪名,再加上他让人顶替自己参加皇帝寿辰,足见早有准备。
前脚在皇帝那边露了脸,后脚劫走楚州赈灾粮,不会有人将这件事跟他联系到一起。
皇帝要真查起来,自可栽赃到山匪身上。
思虑缜密,只可惜半路杀出了桑幼娇。
如果那晚他没有去千娇楼把人接走,卫临安不会料到有两个桑怀歌。
一子不慎,全盘皆乱。
更惊悚的事情还在后面。
结合适才黄山的表现以及桑幼娇最后的话,桑怀歌一直暗中与澧阳联络,卫临安觉得这次谋反可能没有表面那般简单。
桑怀歌、淮南王、卫瀚、澧阳城……
他倏然想到二十年前那场叛乱,这手法……卫临安猛地坐起身,房门被人推开了。
凉风习习,借着屋内尚不明朗的灯火看清了来人容貌,他悄悄松口气问,“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苏酥坐在屋子里,闭眼查看了一下午的《不二良辰》,企图从里面发现赈灾粮的的线索,可惜里面并未详写,因为不久后楚地将会发生暴.乱,反派秦牧也是在这时候正式撞面男主卫临安,还差点将他杀掉。
而现在疫情并没有发展到书中那般恐怖,士兵应该不会暴动吧?
她还是有些担心,她不想秦牧跟卫临安碰上。
“我想去兵营里看看。”苏酥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叫卫临安着实没反应过来。
她又重复了一遍。
卫临安疑惑:“你去那边干什么?”
“我以前听人说兵营是个大启最戒律森严的地方,有机会碰见了,想去看看。”
看什么?看男人?
里面只有男人,还是一帮子常年见不到女人的男人,卫临安怎么可能放心她过去?
就算苏酥长得雌雄莫辨,但归根结底是个女人,去那种地方合适吗?
这话不能明面上说,卫临安委婉道:“等回澧阳,带你去看,这几日公务繁忙,时间不太充裕。”
能拖一时是一时。
苏酥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说,索性挑明了,“我有个朋友在里面,他还欠我几百钱没还,我要去找他算账。”
朋友?
卫临安将她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并没有这号人物,当即讶异问:“什么人让本王的王妃这般惦记?”
苏酥没听出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