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巧来的二皇子一行人见状均是惊愕半晌,他才要询问侍仆发生了何事,蓦地听见一道虚弱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住手。”
卫临安走下石阶,手中一把藕黄色的纸伞,随着伞面渐渐抬高,露出他那张苍白如玉的脸。
“府内管教不严,让二皇叔见笑了。”他淡淡说着,便止不住咳嗽。
飞鸾忙在旁边扶住人。
卫长瑞却没怎么注意他,而是用余光扫量一旁试图往外跑的苏酥。
“不知这位姑娘是……”他看起来像是十分好奇。
也不怪他如此问,昨夜翠园的拍卖会上,苏酥脸上抹了妆,又被老鸨修饰成相如的容貌,这会儿青天.白日下,模样自然与台上人大相径庭。
卫临安回:“府上新晋的婢妾。”
卫长瑞一怔,苏酥往外抬的脚差点崴到,她还没来得及怼上两句,早就无聊透顶的陈音音一把拽住她跑了。
巴图尔与墨砚紧随其后。
卫临安长睫下的眼睑颤了颤,面无表情地摩挲着 人骨伞柄,隐在暗处的侍卫已经少了一人。
“这……”卫长瑞尴尬地笑了笑,“才进府的姨娘还不懂规矩,想来临安你有的忙了。”他说着抬脚跨入院门,一坐下便让人将人参递了过去。
卫临安得体的收下,“劳二皇叔费心了。”
不想卫长瑞回:“你昨晚不是才赎相如姑娘回府吗?刚才那一位又是怎么回事?一夜御二女,可不像临安你能做出来的事。”
他淡淡喝着茶水,戏谑的眼神一刻不离卫临安。
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突然开窍,一夜风流体力不支,所以才装病掩人耳目吧?
毕竟他昨晚跃下二楼围栏的场景一点也不像个有病之人。
卫临安轻轻咳嗽几声,“原就是我府上侍女,昨日不小心误闯翠园,这才要将人赎回。”
“什么?”卫长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如果对方没骗他,那昨晚被拍卖的人岂不是另有其人,而真正的相如至今还在翠园?
那老鸨居然敢骗他?
卫长瑞强自按捺下怒火问:“昀廷可知此事?”
他口中的昀廷就是昨夜与他标价的鹰钩鼻男子。
卫临安摇了摇头,“不曾。”
卫长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你不知,自打上回皇家狩猎他输在我手中后,这小子就处处与我对着干,连个女人都要抢。”
卫临安看了看他,“昀廷方十九,二皇叔如何与他置气?”
“话是这么说没错,”卫长瑞说着来了气,“可本来一千金就能把人拿下的,后来要不是出现,昨夜铁定要中他的圈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卫临安给出总结。
卫长瑞一噎,没接上话。
对面的人又给他倒上茶水,清淡的茶香味弥漫在两人之间,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忽然问:“七日后父皇寿辰,听说太子皇兄要给父皇呈上一份大礼,临安你可知道此事?”
卫临安手微顿,“不知。”
“我近日暗中潜人打听,”卫长瑞望了望立在门口的飞鸾,压低声音说:“与当年的秦家军有关。”
第74章 主公,你终于要嫁出去啦呜呜
……
“这澧阳城繁花似锦,确实是个好地方。”苏酥跟陈音音逛了一大圈,寻个人流量可观的酒楼坐下,两人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打算歇息一番再继续逛。
墨砚与巴图尔则守在包厢外。
屋内,陈音音给她满上酒水,一边擦汗一边问:“那晚跟你一起闯进陈府的是临安君的手下?”
燥热的风从二楼窗台细缝渗透进来,苏酥轻摇的折扇停了,没什么意外地点了下头。
从蓬莱到澧阳的路上,陈音音好几次跟在她不远处欲言又止,但碍于卫临安在场,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她单独谈话。
“所以临安君是我跟阿姐的救命恩人了?”陈音音笑嘻嘻灌下去好几杯,又要喝,苏酥忙用扇子拦住,“澧阳酒烈,不宜饮酒过量。”
“姐夫,”陈音音突然转变称呼,令苏酥愣神,他夺过酒杯说:“临安君是不是早就知道陈府有难,否则怎么如此巧地派人过来?我阿爹从未跟皇城的人打交道,别告诉我是阿爹提前联络好的,”他摇着头,“我不信!我今日约你出来,就想问清楚,陈府灭门一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苏酥看着他又灌下一杯,于心不忍,可她穿书的秘密不能暴露,那天晚上她有意提醒陈月华加强府上守卫,只是没想到陈府侍卫竟如此不堪一击。
皇卫与民兵确实无可比拟。
她叹口气说:“我并不知晓,当晚陈府火光冲天,才急忙赶过去的。”
陈音音面上微醺,哑声一笑:“你不肯说,我不逼你,但姐夫……临安君的仇我记下了。”
苏酥手里的扇子轻落于桌面,张了张嘴:“此事,临安君只是个外人。”